或许这个世界，从来不愿意给已经陷入了深渊的人一点点的幸福。
就算最后他查清楚了康佳佳没有出墙，孩子是他亲生的，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凝固了的仇恨，也抹不掉了。
于是他疯狂的想让康佳佳看见，她的儿子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也是被神厌倦的。
只是，康炜却从来没有干净过。
花语听完了这一切，内心毫无波澜，记住了几个要点，就打算离开，一直迷迷糊糊的胡广军却忽然道：“我要死了，你把我和康炜葬在一起。”
花语拉门的动作顿住了，倒是有了点兴趣，“为什么？”
胡广军喃喃的说：“因为就算康炜已经不干净了，她肯定还是舍不得儿子的，一定会等着他的……只要我跟着他，我就能见到她……”
这番话颠三倒四，却又似乎逻辑分明。
这世间人，大多愚蠢至此吗？
为什么就这么笃定人死了会有灵魂？
对于花语来说，灵魂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的，因为菲尼克斯研究的一直是让肉体永生。
她觉得胡广军愚蠢，康佳佳愚蠢，康炜愚蠢，第二人格也很愚蠢。
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答应了。
出门的一瞬间，她听见胡广军似乎是哭了：“佳佳……我错了。”
但是这份道歉，已经来的太迟太迟。
……
桌子上的纸张被风吹的颤抖，男人的手指轻柔的拂过上面的一行行字，眸子低垂，眸光温柔。
这张纸前面被撕了很多页，都不知所踪，只留下了这一张，上面还只有一句简单的话——今天去见胡广军，问出康佳佳和康炜当年的事情。
是他熟悉的字迹。
忽然，要是插进锁孔的声音传来，男人不紧不慢气的将笔记本放回原位，而后从窗户离开，整个过程无声无息。
花语打开房门的一瞬间，觉得房间里有人，提起了全身的戒备，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也没有看见一点踪迹。
……难道是太敏感了？
花语揉了揉太阳穴，拉开抽屉，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她用来跟第二人格传话的笔记本，放的角度跟她出门前分毫不差——看来的确是她多疑了。
将里面的纸张扯出来撕成碎纸丢进垃圾桶，花语觉得有点累，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身体总是在频繁的更换控制权的原因。
在床上睡了个午觉，凤皖来叫她吃饭，花语发现餐桌上多出个生面孔。
是个长得挺帅气的小哥哥，穿着一身的军装，英姿飒爽。
花语疑惑的看向了凤皖，凤皖就跟没接收到小妹的视线一般，让她坐。
还是凤栎低声跟她说：“你不是跟余二闹别扭么，咱们爹就想给你介绍个对象，喏，就那个。”
花语：“……”
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