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色。
在屏幕里、照片上看见的终究和真人差了太多,那种亲眼看见的活色生香,是从冷冰冰照片上找不到的。
花语垂下眼睫,收回了视线,就像是不认识余靳淮一般,慢慢的走上了礼台。
就好像走过了她从商贾之女到军门千金的神奇一生,那一路上她褪去了稚嫩,只剩下了一身的高贵和矜傲,是普通人怎么都学不会的刻在骨子里的优雅。
凤桉年温柔的看着她,“就算蛋糕很难吃,也给我点面子,不要当场说出来?”
花语看着已经两鬓斑白的父亲,突然之间,那些过往一直堵滞在心里的怨怼都烟消云散了,她意识到其实凤桉年没有做错什么,他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会生老病死的人,将安不语的死强行扣在他头上,委实冤枉。
花语的眼睛突然酸涩,她猛然扑进了凤桉年怀里,哽咽着道:“爸爸。”
凤桉年愣了一下,为着小女儿突然的动作,也为着她从未有过的亲昵。
他动作笨拙的拍了拍女儿和头,轻声说:“这是干什么呢,好了好了,怎么多人呢,别撒娇。”
花语蹭了蹭他胡茬扎人的下巴,白嫩的脸立刻就红了,凤桉年吓了一跳,赶紧把花语的脑袋推开:“你疼不疼?”
“不疼。”花语眼睛里水汪汪的,映衬着水晶灯光璀璨的光,这一瞬间,凤桉年突然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
他少时不修边幅,空有一副好相貌,因为经常懒得刮胡子,留了一脸的络腮胡子。
那时候,他刚刚升了少校,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好时候,接到去Y国的任务时还有些不在意,毕竟只是一个和Y国交涉的简单任务,用他,可以说是杀鸡用牛刀。
谁也没有料到,这次Y国之行,成为了他一生最大的幸运,也成了一生最大的后悔。
他在异国他乡逢了一个蓝花楹一样纯洁梦幻的姑娘,那个姑娘站在华美的旋转楼梯上,有一张比春花还漂亮的容颜。
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漫天星辰从空中坠落,落进了她眼睛里,荡漾在柔软的春水里,那是他之一生所感受到的美的极致。
她看见他,吓了一跳,凤桉年起初是有些受伤的,但是想一想自己现在这社会人的样子,这个小姑娘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而后,女王牵着她的手,笑盈盈的说:“跟这位来自C国的年轻少校打个招呼啊Fay?”
少女露出一个比蔷薇花还要娇艳的笑容,提起自己的裙摆行了一个礼:“你好,我是Fay。”
Fay,费伊,小仙女。
真的是很适合她的名字。
她看着他,偏了偏头,又说:“我也有一个C国名字,叫做安不语,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
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
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