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没有回头,怕余靳淮看见自己满脸的泪水,她说:“余靳淮,我答应了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你走吧。”
余靳淮的手指缓慢的缩了回去,对上了易莎尔和席江成眼睛,他嘲讽的笑了一一下,易莎尔似乎是有些羞愧似的,移开了眼睛。
这些人不值得,但是却总有些人是值得的。
余靳淮看着脸色苍白、嘴里叼着根烟的沈听,又看着几百个负了伤的特种兵,手指缓缓地握成了拳头。
他想起了在来Y国之前,他只是给昔日的师兄打了个电话,沈听只是沉默一会儿,就答应了,仿佛只是答应他一起吃个饭,而不是来这危险密布的鬼蜮。
即便道不同,但是沈听似乎和多年前没有什么区别,看着吊儿郎当,但是只要他说了,沈听没有哪一次拒绝了。
即便沈听叛逃东南亚后,两人的身份就对立起来,见面甚至是相见两厌的,但是好像也只需要一瞬间,什么仇什么恨都能够抛下,只是单纯的,以师兄弟的身份站在一起,是可以后背托付给对方的人。
是他不可以辜负的人。
余靳淮轻声说:“我留下来陪你……”
花语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又咸又苦,但是她还是笑了一下,说:“怎么突然这么傻了。”
余靳淮留下来,是绝对活不成的。
安不言不会让他活下来的。
沈听突然道:“余靳淮,要是你……”
余靳淮打断道:“不必,我们走。”
他站直了身体,像是一棵在风中也宁折不弯的树,脸上的表情冷硬的像是千年的寒冰,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这一瞬他还在人间,下一秒,他已身处地狱。
花语终于轻轻的松了口气。
她听见余靳淮说:“我等你。”
“好。”
好。你等我,等我一辈子。
一辈子,都要好好的等着我。
她终于是一步步的走到了安不言的面前。
安不言脸上的表情被火光映衬的十分寡淡,那些亮丽的有些过分地光将他脸上的轮廓勾勒的一清二楚。
他伸手抓住花语的手腕,仿佛叹息般的说:“你们都选择了别人。”
花语的心脏轻微一疼,就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般,不是很疼,但是却在柔软的心脏上留下了一个孔洞。
时时刻刻,都在细细密密的疼痛。
花语知道他的意思。
不管是安不语,还是她,都抛弃了他。
花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下一秒却被安不言拥进了怀里,声音轻轻的:“但是……你还在我身边就好了。我想你永远都在我身边,我害怕一个人……”
花语的身体颤栗了一下,有些控制不住的回眸看了余靳淮一眼,他也在看着她,而后他转过头,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