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愣愣的用手擦了一下脸颊,看着满手的湿润,而后突兀的笑了:“姐姐……”
Ice到底是已经不在了。
苏沉月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花语却已经抓过头来盯着他了,她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是梦靥:“你是……我妈妈离开菲尼克斯后,言做出来的复制品是吗?“
少年本来精致的脸上瞬间就变得戾气深沉,没有一点颜色。
花语没有见过少年时的安不言,是以一直不知道眼前这少年,简直就是少时安不言的翻版,容貌起码有五分相似,那种偏执的情绪更是十分肖似。
尤其是在他喊姐姐的时候。
花语至今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沉月说的那句”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本以为那是她和这少年年幼时的牵绊在作怪,现在想来,其实那一声“姐姐”,喊得也不是花语,而是年幼时的安不言在唤安不语吧。
苏沉月冷漠的笑了一下:“别跟我提这件事,姐姐,我不是谁的复制品,我就是我自己。”
花语累了一般的闭上眼睛,忍了又忍,还是问了一句:“我们这是在哪儿?”
她想知道伊斯特拉尔山怎么样了,余靳淮怎么样了,国内的局势怎么样了。
菲尼克斯毁于一旦,牵扯了许许多多的利益,也许现在C国已经一片兵荒马乱。
苏沉月当然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淡淡道:“现在我们是在我一个朋友家里,至于余靳淮或者是C国的情况,我不知道。“
花语闭了闭眼睛,苏沉月知道她不想看见自己这张脸,他自己其实也厌恶的很,只是硬邦邦的说了一句:“把药喝了。”而后就打算离开。
花语却突然道:“苏沉月。”
苏沉月顿住了脚步。
花语说:“我从未把你当成别人,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Ice,你都是一个独立的人。”
苏沉月的手指僵住了,搭在门把手上,做出了一个开门的动作,但是良久都没有拉开。
花语有气无力的说:“言这个人一辈子是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的,他说让你像个人一样活着,要想真正的变成人,首先你要把自己当成人。沉月,好好的活着吧。”
她最后一个音节飘散在空气之中,苏沉月抿了抿唇角,垂下纤长的眼睫,说:“好。”
他拉开了门,没有人看见,那一瞬间,他的眼泪掉了下来。
……
花语迷迷糊糊的做了许多翻来倒去光怪陆离的梦,夜里总是会惊醒,就好像看见了安不言还在夜色里温柔的注视着她一般,这个男人给了她最后一个成全,却也终究是成了她最深的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