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花语的眼眶湿润了。
她竟然哽咽的抬不起头来。
凤皖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去打扰她,好一会儿,花语泪眼斑驳的抬头,看着满列的凤氏先祖英灵,抽噎道:“凤家第十七代女,凤珊,今日别家,作为人妇,必恪守己责,相夫教子,他年瓜瓞绵绵,白头不负——”
“凤珊,请离。”
说完,她庄重的又磕了一个头,一个长辈接过她手中的木牌,放进了一个金丝楠木的小匣子里,放在了长相守梁之下。
凤皖低声说:“好了,小语,走吧。“
花语站起身,擦了擦眼泪,最后看了一眼安不语的灵位。
就好像别去了过往,洗清了沉孽,从此之后,天高海阔,鹰飞鱼跃,天地逍遥。
……
凤家的小公主结婚是大事,余家二爷结婚更是大事,更何况是这两人的婚礼?
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拿到了请柬的人,他们却只能通过直播来看一下豪门生活。
从八点起,凤家和余家就开始在各大酒店设流水宴,谁都能去,凤家和余家的本家更是宾客满堂。
但是此时此刻,凤家的家主凤桉年,却被人逮在了休息室里,那是个看起来就迂腐古板的老先生,穿着一身黑色大褂,手上盘着两颗文玩核桃,是政界里出了名的“老来烦”。
这位老先生已经退休多年了,曾经是政协的委员长,最是喜爱口诛笔伐,几乎没有哪个后辈没有被批判过。
但是这位老先生又十分的敬业,一生都一丝不苟,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就差死而后已了,是以大家虽然都不爱跟他唠嗑,但是都很尊敬他。
此时此刻,这位老先生将新郎官的泰山堵在了屋子里,连连叹气:“我曾看这余二是个好的,没什么错处,今日怎么如此胡来?古书上说十里红妆,就是帝王也没有几个能做到的,他竟然要在京城里给你家小丫头铺一个十里红妆,还封了路,这不是胡闹吗?!”
说着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凤桉年一眼:“你也不劝着些!就任他胡闹!桉年啊,本来京城的交通就拥堵,他这封了一天的路,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简直不成体统!”
说着不解气般,又道:“余二以前从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这次竟然这样胡来!”
要是以前,老先生说说就说说了,但是这一次,凤桉年头一次没有让步,温声说:“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场婚礼罢了,除了声势浩大些,跟别的千千万万的婚礼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小时的事情,但是对于孩子们来说,这是一辈子。”
老先生皱起眉,有些不耐烦,他生平最厌烦的就是这些男女琐事,所以一生都没有娶妻。
凤桉年继续说:“自古以来,女子最期待的就是自己的心上人十里红妆,华服快马的来迎娶自己,我也曾经对我的妻子许诺过,但是我没有做到,所以我希望我的女儿,能以最高的礼仪,最好的一切,来陪她出嫁。”
看着老先生不赞同的眼睛,凤将军难得的温声细语,继续说:“我这个女儿,自小受尽磋磨苦难,我疼她一些是应该的,若是她想,整个凤家都可以是她的陪嫁。”
老先生道:“荒唐!你这未免也太过于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