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把漂亮话挂在嘴边的男人说出甜言蜜语纵然会让人脸红心跳,但那只是一瞬间的荷尔蒙蒸腾罢了,但是一个不苟言笑不善言辞的男人突然说出了这样仿佛从糖罐里捞出来的话,就让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余靳淮的眉眼在龙凤高烛的映照下,有些说不上来的迷离感觉,花语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而后道:“我、我知道了,我们赶紧喝合卺酒吧……”
她说着就去拿酒杯,塞了一个杯子进余靳淮的手里。
余靳淮看着杯子里清亮的酒液,忽然抬手附上了花语的脸颊,低声说:“喝了这酒之后,你就真的是我的人了。”
花语抬眼看着他,微微笑了:“一直都是你的呀。”
因为怀着身孕,花语不敢多喝,只是抿了一小口,尝到了一点点的酒味就放下了,余靳淮将杯子放好,看着花语珠翠满头,道:“我帮你拆了。”
花语也觉得难受,点点头。
余靳淮不太懂这些女儿家的饰物,但是架不住人家聪明,只要一看就知道该怎么下手,没用半小时就把东西都拆完了,他看了看被自己弄得有些凌乱的秀发,拿起象牙梳子,轻柔的给花语梳顺了头发。
看着那青丝流水一般的从梳齿之间划过,余靳淮突然就有些怔忡。
他年幼的时候对于感情的感应比之常人来的浅薄又缓慢,唯一清楚鲜明的大概就是母亲的疼爱哥哥的维护,乃至于对于后来出生的妹妹,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感觉,是亲人,就好好的保护,要是还想要更多的,他给不起,也给不出了。
他不知道是自己天性薄凉还是母亲和哥哥去世后给他的改变。
但是他是真的失去了爱一个人的勇气。
所以也就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给一个小姑娘梳发,但是温柔烛光之下,一切都是暖洋洋而美好的,岁月如此的平淡如水,但是人心是奔腾的,是汹涌的,是滚烫的。
花语正眯着眼睛享受呢,余靳淮突然停住了,她一惊,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余靳淮没有察觉到她的动作,他只感觉自己的心里堵塞了一团什么东西,好像要爆炸了一般,需要将它释放出来才能活命。
察觉到什么,花语赶紧道:“等一下等一下……”
花语起身推开他,自己从枕头下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道:“你看看。”
余靳淮:“明天再看。”
花语嘟起嘴,“让你看你就看啊!”
“……”余靳淮不太懂新婚之夜新娘子不让自己碰是几个意思,但是看着花语的脸,他是没办法说出任何拒绝的话的,只能接过文件袋,打开看。
花语期待的看着他。
余靳淮本想一目十行的看完,但是才看到第一行字的时候就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花语:“孕检报告?”
“嗯哼。”
花语甜滋滋的说:“已经有两个月啦,其实上个月就检查出来了,但是想要给你一个惊讶鸭,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她说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余靳淮:“你开不开心?”
余靳淮捏着手里薄薄的纸张,却感觉这两张纸重于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