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看着韩琦悦道:“而且我对你已经足够温柔了,是你的野心让你堕落,要是当初你直接隐姓埋名离开京城,未必有人会找你麻烦。”
韩琦悦冷笑:“我凭什么要走?!凭什么?!”
花语懒得跟她废话,慵懒道:“韩琦悦,你知道吗,你就像是一只苍蝇,有时候我懒得跟你计较,但是你非得要嗡嗡嗡的在我面前飞来飞去,惹人讨厌的很。”
她站直身体,亭亭玉立居高临下的看着韩琦悦,好像是在看着什么不值一文的垃圾,“姐姐啊,你已经一无所有了,要是你还是放不下你那些可笑的野心,我保证你的下半生会比现在还要煎熬的多,永远都别想得到一个痛快。”
她声音小,脸上还带着笑,旁的人压根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押着韩琦悦的两个保安都震惊的看着花语,但是花语的表情丝毫未变,她甚至温柔的韩琦悦挽了挽耳发,声音轻轻的:“姐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丢脸还没有丢够吗?趁我没有改变主意,走吧。”
韩琦悦将自己的嘴唇都咬出了血,脸上挂着一抹不甘,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对花语怎么样了,也明白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她还敢像今天这样,花语绝对不会放过她。
韩琦悦有些狼狈的想,要是自己再有些气节,这时候应该是要花语拼个你死我活的,那样子自己在死前起码能够得到这个贱人的一点高看。
但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死。
韩琦悦爬起来,脸上的妆容已经完全花了,看起来就跟个疯子没有什么区别,哪里还看得出来以前韩家大小姐的高贵风度,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沦为了淤泥丑陋的垃圾。
但是她还是想活着。
花语并不意外,韩琦悦这种人,比起生的折磨,她更加畏惧死亡。
她向来不是什么良善的人,韩琦悦死了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这样阴暗的日复一日的活着,将她欠下的所有的债都还了,下了地狱也能干净些。
花语转过身,轻笑了一声,“别再让我看见你了,嗯?”
韩琦悦没有说话,咬着牙冲进了人群之中,一直在观察的Marjorie赶紧也跟着离开了,生怕花语会迁怒自己。
院长因为这件事而胆战心惊,花语表示没事,那个人自己认识,和院长等人告别,上了车。
梦洲醒了就不打算睡了,抓着花语的手指玩儿,余靳淮垂眸看着她:“为什么要放过她?”
花语顿了顿,轻轻捏了捏儿子胖嘟嘟的脸蛋,笑了:“她害怕去死,但是有时候,活着比死亡要难多了。”
余靳淮没有说话。
花语转头说:“我知道我这样做是有些心软了,但是我不想让梦洲看见这些东西,就算我跟韩琦悦没有血缘关系,她毕竟是我挂名的姐姐,我爸养了她那么多年,就算嘴上不说,但是还是有情分的。”
她叹口气:“依照韩琦悦一贯喜欢撒娇卖惨的性格,肯定早就去找过爸妈了,但是爸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透出来,显然是拒绝了韩琦悦,我不想再让爸爸为难。”
余靳淮将她的头按进了自己的怀里,“你不开心。”
花语一怔,随即笑了:“我在怎么就不开心了?”
余靳淮低声说:“我看得出来,你不开心,”
花语将儿子放在自己腿上,自己躺在余靳淮怀里看着么梦洲漂亮的脸蛋,突然叹了口气:“好吧,余靳淮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开心。”
她看着车顶,喃喃地说:“今天看见韩琦悦,我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上辈子落魄的人是她,摘下胜利果实的是韩琦悦,如今骤然颠倒,她忽然有种恐慌,她害怕被自己一把火烧死的莫渊寒会在深梦里来找她索命,怕梦洲知道他的母亲竟然这样的残忍,为了虚无缥缈的前世旧怨而残忍如斯。
余靳淮修长的眉轻轻挑起,将她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有什么不真实的?花语,我就在这里,不管是真实还是虚幻,我都是在这里的。”
花语抿了抿唇,笑了:“你心跳的好快,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