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柴嬷嬷几句“事情还没有这般糟糕”之类的话, 柴嬷嬷终于安静了下来, 又同他说了一番早日将江小姐娶进门之类的话复又睡了过去。
“他怎么能这样呢?”柴嬷嬷睁大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 口中不住地喃喃,“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会没用的呢?那也是江家大小姐啊!又不是路边无权无势的民女,”说到这里,柴嬷嬷不由一顿, 顿了顿, 不由唏嘘道,“民女也是可怜的, 也不曾犯什么错, 在路边走着被昏君看上了就抢到宫里去了,不多久便死了。”
早已等着季崇言问出这一茬的管事也憋了许久了,直到此时, 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连忙说了出来:“今日一大早姜四小姐来给慧觉禅师和柴嬷嬷送花糕了。”
柴嬷嬷身边的箱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谁也不清楚,只知晓总会时不时冒出些怪东西出来。
肉夹馍、胡辣汤、羊肉串、凉皮……这都是些长安的小食。
都与时下的绘画方式不同,用工笔画的方式做了画,不同的是一幅上头是那些花糕,柴嬷嬷翻出来的带有年岁印记的画上的东西老长安人却是一眼便认得出来。
算起来,他还是最早吃到的,头一份,自是与旁人不一样的。
管事闻言却踟蹰了一下,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倒不是花糕有什么问题,而是那花糕盒上的画,柴嬷嬷一看便哭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而且还自她那箱子……”
不过……自己这想法确实不大像个忠臣。季崇言自嘲的轻哂了两声:所以舅舅揭竿而起在他看来是对的,只是却全然不必等到小舅死了再奋起, 而应该在昏君初露端倪, 引得民声载道的时候就动手了。
如此既可避免最大程度的伤亡, 又可早一步称帝, 估摸着也不会有母亲被逼跳湖躲避之事了。
送给慧觉禅师不奇怪, 毕竟节日给庵庙以及熟识的出家人送应节令之物是传统, 没什么奇怪的。姜四小姐本就认识慧觉禅师, 再者慧觉禅师本人也是个好食的老饕, 给慧觉禅师送花糕自是没有什么奇怪的。
季崇言摸了摸自己的脑后,有熟识的相士曾说他脑后有反骨,他不知道这是相士随口一说胡诌的, 还是真的。
前朝末年, 昏君做过的这等强抢之事不知凡几。
画工当真与名家之作相距甚远,不过却是当真有趣。只是柴嬷嬷那藏满了二十年前旧物的箱子里会有一幅同样画工的画,那是当真令人意外的。
看着手里两幅画工相似的画,季崇言默然不语。沉默了良久之后,他将两幅画收了起来,问身旁的管事:“这件事除了你之外可还有旁人知道?”
管事摇了摇头:他祖上三代都是季家的管事,守了这季家别苑百年,自然知晓什么事该保密什么事不该保密的。
见他摇头,季崇言才淡淡的“嗯”了一声,道:“你今日什么事都不知道,明白么?”
这意思是……要保密了?管事一个激灵,却本能的应了一声“是”,只是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这般明显的古怪都能视而不见……都说江小姐是红颜祸水,可对于世子爷来说,倒是那位姜四小姐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