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走一步望三步的人哪需要“过来人”提点？他提点自己这个“过来人”还差不多。
季崇言闻言点了点头，道：“总不能叫林彦一个留在江南道那里，我想领了过两日宫中赐的肉再走！”
季崇言面上神情波澜不惊，心里游走着这些大逆不道的想法，大步向前走去。
季崇言闻言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没有出声。
这个回答让陛下有些意外：“你难道便是为了这些才特意多留这两日的？”
顿了片刻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对季崇言道：“我总觉得此番回京, 陛下似乎待你并不似以往亲近了。”
“言哥儿来了！”
大周自建朝以来方才二十载, 陛下又提倡节俭，是以这大周的皇城就是沿用的前朝皇城，只做了些改变便直接用了。
纪峰被提醒的一个激灵，随即闭了嘴。
纪峰一杯桂花甜酒入腹，顿了顿，忍不住琢磨了起来：“可是因为那位民间二殿下的缘故？”
不过每每走入皇城, 看着皇城脚下砖石铺设的奢靡又讲究, 再同提倡节俭的陛下对比，两种截然不同的矛盾仿佛一瞬间割裂了开来。
“我知晓。”季崇言捏在手里的茶盏顿了顿，对纪峰道, “我原也是准备过两日就走的。”
那是因为什么？纪峰不解。
他却刚好相反，天子面前喊“皇帝舅舅”，心里却不敢真将他当成舅舅，而是天子。
时已过暮时，大周各部衙门除了值夜的都已经下了值, 可不消人提醒，季崇言便直往御书房行去了。
虽说君臣之别季家小子这样的人精定然是懂的, 不会分不清轻重。可陛下在对他的态度上这“舅舅”二字还当真是占了不少位置的。
……
所以, 前脚才替他担忧不得“圣宠”了, 后脚他便被召进宫中了？
似乎陛下在皇城里只是一个客人一般, 这皇城还是前朝大靖的皇城。
想季家小子只是去了一趟宝陵城，陛下虽说嘴上仍然喊着“外甥”，可到底叫人觉得有些莫名的不似以往之感。
待二人闲话说完从小食铺里出来后，季崇言才道：“纪大人自回去吧, 我进宫一趟, 陛下要见我。”
也不怪太子殿下担心，自从有了民间二殿下，陛下对二殿下态度虽然不定，也未说过要改立储君这等话, 可确实是总是带在身边的。
每逢入冬, 宫中都会给臣子赐些肉、菜之类的东西, 东西自然是顶好的，不过于多数不进厨房的臣子而言, 倒是没有什么感觉。
若是单纯为了一口吃食而多留放在季崇言的身上显然有些令人意外。
季崇言却只笑了笑，对天子回道：“我在江南道认识了一个姑娘，她喜好进厨房。”
能特意叫他提起的姑娘想来不是寻常朋友之间的相交了，而是心动了。他这个年纪倒也是正常，不过进厨房这个爱好倒是有些特别，陛下似是心情不错，笑了笑正想打趣两句，不过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地问季崇言：“这姑娘生的如何？可是很好看？”
这反应让季崇言心中一动：在他的印象中陛下是个鲜少关注女子长相之人。可听他不过才提到阿颜喜好进厨房这个爱好，便突然问起了长相。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突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