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韶颜拧了下眉，记了下来, 对小柳绿道：“我知道了，往后你有什么消息也可以告诉我。”女孩子说着又偏了偏头对随口应下的小柳绿道，“你做得好，我可以替你解决郑公子的事，也可以让你如小桃红一般拿到自己的身契。”
她在一旁也吓坏了，拉扯住老夫人衣角的手都忍不住发颤：虽说这姜老夫人看着实在不像什么好人，可她以为这老夫人只是个蠢坏的，便是作恶顶多也就是撒泼打滚耍赖跟钱财有关, 眼下居然还牵扯到了命案, 这可把人吓坏了。
主子同意了，丫鬟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小丫鬟香梨抹了把嘴角的豆花酥，不忘提醒段斐：“我家小姐素日里不做饭的，做饭不做饭看她心情，素日里下厨的只有刘娘子，你若是因为吃想住的院子还是算了吧！”
虽说得罪了姜四小姐的，他还没见过有好下场的。可姜四小姐确实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应当不会因为这种事就把段世子弄到宝陵县衙大牢里去的。
总之这般互相一咬，两人便尽数都被带走了。小柳绿看的心头直发颤, 更是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跟着姜二老爷去京城，赶紧还是在宝陵捞一笔走人的好。
待到从姜家租住的院子里出来时，等候在外的方知慧等人立时迎了上来：“怎么样，那个小柳绿会不会作妖？”方知慧握了握拳头，向姜韶颜保证道，“你放心，就一个小柳绿我还是能解决的。”
说到这里, 饶是小柳绿也露出了一丝心有余悸之色：“衙门的人一听也吓到了, 尤其还涉及到了杀人命案，是以立时把人抓走了。”
“多谢姜四小姐修补石料！”有人跟着说道，看着那碎裂拼补的石料有些唏嘘，“先前就曾听闻姜四小姐是京城有名的才女，果然名不虚传！”
这等显而易见的问题只要长脑子的都不会遗漏，小柳绿道：“姜二夫人听说二老爷揭发她骗钱的事之后，立时火冒三丈, 嚷着揭发老夫人说老夫人也知晓这件事，之后是老夫人接的手, 她还在奇怪那对主仆怎么被打了也一声不吭, 指不定是老夫人派人杀了人。”
确实文才灵气十足，就是外表之上有些欠缺。
只是……段斐捏着折扇想了一会儿，道：“这应当就是个巧合，毕竟他们得罪了姜四小姐，还做了恶事，被关起来也不奇怪！”
虽说审案是昨日才发生的事，可不过一个日夜的工夫，文馆便仿佛换了个天地一般。
“回来之后你要小痛随你，大痛要同我说一声。”女孩子说道。
烟花周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第二个在这西苑住进来的是姜二夫人，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是以，段斐捏着折扇的手顿了顿，也懒得兜圈子，直接道：“上回万岛湖我的游船也借姜四小姐他们借住了。”
他们牵涉人命官司是他们的事，横竖自有大周律法来判，与她无关。只是莫要牵连到姜兆便好了。
“对，姜四小姐就是才女！”有文士扬着胳膊，看着裂痕遍布的石料，眼眶发热，“咱们宝陵人不认什么杨大小姐，只认姜四小姐！”
这话一出，女孩子便蹙眉道：“既然姜二夫人骗了人家的银钱, 那对主仆为何不报官？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
“还有这匾额也该擦擦干净了，咱们宝陵城的文馆可是让文曲星特意垂青过的地方，人杰地灵，就该出才子的。”
“哪有作诗作的好的就是才女，会修补石料的就不是才女的道理？”有文士激动的喊道，“江公这样的人作的诗也只寥寥几首，难道还会有人因为江公不会作诗就说江公不是大才不成？”
烟花周又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第三个在这西苑住进来的是姜二老爷，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是吗？梁先生和钱先生对视了一眼，脸更红了，大半辈子的还是头一回被人这么拥着的，叫人怪不好意思的，是以连忙掏出钥匙开了门。
小柳绿看着面前的女孩子：“……”
烟花周看向他：“段世子，你要做这第四个吗？”
“拜两下指不定文曲星会保佑呢！”
“不错，到时候可以多布置两个学堂供人读书什么的。”
同季崇言打交道他很有经验：不要脸、无耻、不讲理就对了。
这老夫人原来不光会碰瓷, 还会杀人呢！
听到“郑公子”三个字时，小柳绿脸色顿时变了变, 而后立即举起双手道：“我保证听话, 姜四小姐放心就是了！”
烟花周想了想，忽然又觉得有些可笑：他大抵是当真想多了，这位可不是姜家那些人，是正儿八经的东川王世子，脑子也比姜家那几个聪明多了，应当不至于落到那一步。
“好了, 你的事我不会多问, 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姜二老爷把姜二夫人咬下水的事。”姜韶颜说着看了眼四周远远看着的护卫，语气平静的分析着, “姜二老爷不在, 姜二夫人定是一直在想办法弄掉你的金贵血脉，不会离你太远, 你为保你的金贵血脉, 只能跟在姜老夫人身边。不管姜二夫人还是姜老夫人都是主子，下人不会随意插手，必然躲的远远的。所以衙门来人的时候你应当就在姜老夫人和姜二夫人身边, 她们说的话你定是听清楚了，所以……”女孩子说到这里，不由莞尔，“说说看吧！”
“不需要你解决了。”烟花周闻言没好气道，“那个花月楼的老鸨都在她手上，还愁制不住这个小柳绿？”
左右西苑离东苑远得很，毕竟是原来住姜辉、姜二老爷这等眼不见为净的玩意儿的院子，段斐看上了，住住也成。
……
游船借姜四他们住一宿，居然还要借住回来？真没看过这么小气的男人！方知慧哼了一声，瞥了眼烟花周，方才还觉得“好好的人，可惜生了一张嘴”的烟花周此时看起来真是分外顺眼，好歹方才烟花周还出了一千两银子赎她呢！
段斐都提起借住游船之事了，拒绝显然不大好。姜韶颜也未在意，只淡淡道：“段世子若是不嫌弃便住吧！”
大抵是总算把姜家那几个“烦人精”送走了，这一晚姜家别苑众人睡的尤为踏实，待到隔日一大早，吃了早食，姜韶颜便带着香梨和小午出门去了文馆。
纵使不喜欢姜老夫人，可人命官司这种事还是不能乱说的，十五年前的事她确实不知晓，是以暂且不表。
……
虽说先前听闻这位姜四小姐作诗作的厉害，不过自打来了宝陵，就没听说过这姜四小姐作诗了，先前还有人感慨这姜四小姐“为情所伤”封笔有些白费了文才，如今再看……
没看到招惹她的都进去了吗？
小柳绿点头如捣蒜：她可一点都不想见这位看起来软和好说话的姜四小姐，这姜四小姐可比那位喊打喊杀的姜二夫人可怕多了，傻子才没事去招惹她。
“姜四小姐的诗作的其实比杨大小姐好多了，只可惜她姓杨，又生的好罢了！”
姜韶颜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忐忑不似作假才收回了目光。没想到姜家后宅这几个瞧着不起眼的居然还牵涉了这等人命官司。
看着一众激动地文士，梁先生和钱先生对视了一眼，正欲说话，忽听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
姜老夫人“杀人”之事确实惊人，就连姜韶颜闻言也有些意外, 默了半晌之后，她看向小柳绿, 问道：“你跟在姜二老爷身边那么久, 可曾听姜二老爷提过这些事情？”
她算是看明白了：姜二老爷他们都有病, 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去招惹这姜四小姐。
她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也只敢谋财不敢害命啊！要是真进了姜家后宅, 前有又蠢又坏又毒甚至可能杀人的姜老夫人一干人，后有个能把春妈妈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姜四小姐，她这日子还怎么过。
“梁先生，钱先生。”女孩子的声音夹杂在一众激动的文士之中很容易被人听到。
这个啊，他方才也知道了。段斐扇着折扇的手略略一顿，而后接着说道：“被姜二老爷大义灭亲，在宝陵县衙大牢。”
石料不值钱，可江公亲手刻的石料那就值钱了。
跟这样的人说话当然爽快，可也少了猜谜的乐趣，毕竟哪个出谜题的喜欢一猜一个准的解谜人的？
“我想在宝陵玩几日，能否在你家客苑暂住？”段斐开口直言。
眼见段斐还在发愣，烟花周揉了揉眉心，抬手指向宝陵县衙的方向，开口道：“这西苑打从姜四小姐来宝陵之后统共住过三个人，你知道他们眼下在哪里吗？”
这位姜四小姐来宝陵的缘由宝陵百姓知晓的不少，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好端端的一介才女为了个什么季二公子搞成这个样子，当真是……不知该如何说去。
姜韶颜这个主子没什么事时最是好说话了，待回了姜家别苑便同白管事打了声招呼，道：西苑要住个客人。
“衙门来抓人的文吏说二老爷揭发二夫人当年在长安城骗过一对从江南道余杭去长安城投奔亲戚的主仆, 将他们随身携带的三千两白银骗走之后把人打了一顿赶了出去！”小柳绿说道。
罢了，不信就不信吧！或许是他想多了，方才这世子拿游船借住一事拿捏，姜四小姐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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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苑暂住？方知慧听到这里顿时蹙了下眉，转头打量了一番段斐的行头道：“你这什么世子手头随便漏点就能包个客栈了，干嘛要到姜家借住？”
他们远在宝陵，也不知道长安城里的权贵，不过对那些诗文还是能评判一二的，孰是孰非或许会因为权势而睁眼说瞎话，可心底里还是认可姜四小姐作的那些诗的。
压下心底的舒畅，姜韶颜笑着道了声“多谢”，而后看向梁先生和钱先生，道：“两位先生可否进一步说话？”
昨日离开衙门时她便说过要来寻这两位的，今日已过来应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