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鲈鱼被及时“安排”了,被送鲈鱼的姜韶颜也一样是个“来而不往非礼也”的,转头又送了一锅鲈鱼煲回来。
被冷水浇了一身的杨家管事一个哆嗦,再次“不自然”的醒了过来。
“岂不是?一个绣花枕头而已,大郎若是当真用了心,岂会分不开小姐同那枕头?”柴嬷嬷摇头叹了口气,“那枕头本就是个多情的,随便寻个人教训他一通,让小姐死了心,长痛不如短痛,狠狠心断了也好!”
这话一出,听的杨家管事险些没背过气去!
他们老夫人好端端的被人咒不行了?这要是老夫人知道了,大人没有打死他,老夫人便先打死他了。
季崇言看着唠唠叨叨的柴嬷嬷,若有所思,没有出声。
不知道是江南道鱼米之乡的鱼确实又多又肥还是纯属运气好,今儿钓鱼的成果颇丰,丰到安国公忍不住连连炫耀。
“我们大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们……你们等我家大人回来再说!”杨家管事颤颤的说道。
看得出江家事的不会少,却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人插手帮过忙。
柴嬷嬷见状,想了想,又忍不住唏嘘:“江小姐瞧着出身尊贵,那江家人在外物上也不缺了她,可那些所谓的江家人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总叫人觉得有些虚伪。”
可不是什么人都过的这般不错的。
“其实他们真正想用来攀附权贵的还是江小姐,只是江小姐这样的出身,又有江公之女的背景,不好下手。诶!江公虽然故去了,这名声还是有点用处的。只是这用处也仅仅如此而已,他们明着不敢乱来,不敢苛待江小姐,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委实叫人恶心的够呛!”柴嬷嬷说到这里,神情生动的翻了个白眼,“不好对江小姐下手,便从江南道弄来一对姐妹,我听隔壁的嬷嬷说,那一对姐妹的娘在江南道那里便邪门的很,品行不大好。小郎君可千万要记得离那对姐妹远一些,莫要离的太近,指不定她们也学会了妖法呢!”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柴嬷嬷白了他一眼,哼声教导他,“要知道警惕!上一回那对姐妹里的小的在你经过的路上崴了脚的事可还记得?就是想让你帮忙呢!”
这话听的季崇言忍不住失笑,点头对柴嬷嬷道:“我知道的。”
若是没有他那个爹,出身尊贵的赵家小姐,兄长为帝的昭云长公主过的该是何等肆意?
说到这里,柴嬷嬷忽地顿了一顿,抿了抿嘴,似有不满:“大郎对小郎君犯的芝麻大点的小错倒是抓的严厉的很,小姐扎了进来,钻进了情网里,他这长兄如父的也不知道管教!”
她的小郎君还会自己夸赞自己了……柴嬷嬷唏嘘了一声,却是彻底放心了赵小郎君,转而担忧起了别的事:“小姐是个认死理的,虽说安国公府那两位长辈是个好的,可他们那个只生了张绣花枕头面的长子却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大丽听闻也与他有所牵扯,偏小姐一门心思扎进去,都不肯出来!”
庄浩然接下来的反应也半点没有让他失望,见状,当即冷哼一声,同裕水村百姓站在了一起,指着他厉声质问杨家是要做什么。
这话一出,杨家管事面色一僵,当即道:“没有,我没有骗人,我们大人是真的要回来了!”
即便还记得此时的自己是“赵小郎君”,提及母亲,季崇言面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鉴于先时杨家管事的嚣张,众人自不会杨家管事说什么便信什么,是以这话一出,当即有人“嘘”了一声质疑道:“哪个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万一骗人呢?”
眼看杨家没有做主的,手段干脆利索的庄县令立时一声令下,有人端来一盆水当即对着昏过去的杨家管事兜头浇了下去。
只可惜对待弟弟严厉到一点小事也要动家法的如父长兄在这件事上却只是苛责劝说,属实温柔的厉害,不知是因为考虑到自家妹子是个女子手段同同对男子不同还是别的什么缘故。
“还好小郎君那日买了个需要趁热吃的肉饼,得先送去江小姐那里,因为凉了就不好吃了。”柴嬷嬷唏嘘的瞥了眼“赵小郎君”,抿了抿唇,似是想笑,却又忍住了,“我家小郎君心思诚挚些也好,莫用理会什么崴了脚的妖魔鬼怪!”
只可惜,原本要过几天才被“安排”的鲈鱼待到晚间时候吃到姜韶颜送来的腌笃鲜之后便立时被安排了。
有些事情或许身为女子又是过来人的柴嬷嬷看的更清楚。
身为姑苏父母官,姑苏地界上有人闹事自然不能不管,是以庄浩然立时带着人过来了,过来的时候也是巧,正是杨家管事昏过去之时。
在江南道逗留的最后一些时日,安国公可说大饱口福,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大早上的,一群身着缟素的汉子便在杨家大宅前的空地上坐了下来,熟练的席地而坐,而后拿出干粮分食了起来。
被人举起的写着“杨家害人”的幡旗就这么插在大宅前的空地上,这架势,若是让姜韶颜看到了怕是要感慨颇有现世“讨血汗钱”的架势了。
那一日,李大李二两个的媳妇以死明志之后,前一刻还无比强硬的杨家管事下一刻便腿软了,而后,很是“不自然”的晕了过去。
由这位地方官出面,想也知晓,会向着哪边。
晚间时候,钓了一桶鱼的安国公高高兴兴的回来了。
即便柴嬷嬷只是一个普通的嬷嬷,与大智之人无缘,可江家人的虚伪却连她都能感觉的到,更遑论旁人了。
回以他的是百姓的一片嘘声,质疑之声四起。
杨家管事急的跳脚,什么叫一张嘴难敌八方口他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便在此时,一旁一声轻“呵”声响了起来,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的杨家管事忙不迭地看向一旁轻嗤的庄浩然,怒道:“庄大人,你就不解释解释?”
他是真糊涂了,同这群刁民较个什么劲?症结从来不在旁人身上,而在一旁这个县令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