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老夫人牢骚喝骂声再起,突然开始平易近人的杨家管事听得老夫人叫他的名字,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那刺客武功虽然高强,可双拳难敌四手,再者人实在太多,有人更是遣人来金陵府衙报了官。所以,最后那刺客虽然打倒了不少人,却还是叫我们抓获了!”
杨家管事自不能让这等“晦气”事冲撞了老夫人,大门紧闭,只是听着外头时不时的哭嚎以及唢呐哭五更的声音响起还是听得杨家上下脸色青白一片,低着头默不作声。
林彦同季崇言对视了一眼,闻言“嗯”了一声,先让人带他下去稍作歇息了。
……
因着那一日同庄浩然等人达成的约定,裕水村的村民也没客气,日日身着缟素的跑到杨家大宅门前来办丧。
……
好在说罢这一句的庄浩然也未再对着他一个狐假虎威的管事说什么,转而对质疑、好奇纷纷的百姓开口道:“杨老夫人只是伤了腿脚,杨大人确实已然在回姑苏的路上了。他一个管事再嚣张也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这件事……确实要等杨大人回来才能再做定夺。”
待到差役被带下去之后,林彦才蹙眉看向季崇言:“崇言,这件事有古怪!”
那个抓女子、杀人的只是一把刀。
有庄浩然一句话,百姓唏嘘愤怒的声音小了不少,可即便是信任庄浩然,裕水村的村民看了眼那个杨家管事,想到今儿一开始这位杨家管事的嚣张,到底还是有些心有余悸。是以想了想,问庄浩然:“大人,若是我们今儿撤了,这杨家不认账怎么办?”
这个法子裕水村村民自没有不应的道理,真要将棺木停放在杨家大宅前十几日等到杨大人回来属实不合适。
不多时东西落地砸碎声再次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杀人的那把……”林彦想了想,道,“或许对方会拿假刀意图蒙混过关也说不定。”
他若是那执刀的手,送出来的刀定是真的。
秀儿看着他半白的头发,低低应了一声,口中却不忘道:“管事近些时日操劳的很,且记得多休息休息。”
季崇言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抓一把刀没什么用,关键是要抓住执刀的人。”
一切的一切,就似是那人故意想要被抓入狱一般,古怪的很。
“这等情况……也只能盼着大人早些回来了!”这些时日累的生出了不少白发的杨家管事唏嘘的对站在一旁的秀儿说道。
那个刺客……难道真与杀害那些女子的凶手有关?
无棺祭同寻常的的送葬风俗类似,不同的便是先让死者入土为安,而后取死者生前的衣物代为死者继续祭奠。
“那刺客实在是厉害,不似一般人,大人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加上又是首富家的小女儿遇袭,先时晏城那里妙龄女子遇袭之事也传的沸沸扬扬,是以大人便留了个心眼,准备诈他一诈,不过我等还未诈,他便自己说了出来……”
一大早的,一位金陵府衙的差役便出现在了季家别苑门前。
杨家……呃,反正看着便不像什么好人。
先前那些王家小姐、柳家小姐被掳的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破绽,怎的到了文家小姐这里便处处破绽?
文家小姐只是个弱女子,既然有能解决护卫和仆从的高强武功,怎的连一个弱女子的嘴都堵不住?让她呼救?
更别提被发现之后,这武功高强的刺客居然还没有半点自知之明的强行同那么多的护卫仆从对上,不及时撤手……
林彦听差役说到这里,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说那刺客自己说的?他怎么说的?”
老夫人不是一贯如此么?做的不好便是他的错,做得好便是她英明神武,杨家管事早已习惯了。
“金陵首富文家的小女儿前日去城外上香,回来的途中遇了袭,那刺客虽只有一人,可武功极为高强。文家小女儿虽说也带了护卫和仆从,可这些护卫和仆从根本不是那刺客的对手。眼见着文家小女儿也要被抓走遭遇不测,却是巧的很,那一日金陵城有些文人正在附近踏春吟诗颂词,这些文人有不少皆出身不错,身边也带了护卫和仆从,听得有女子呼救,便让护卫和仆从挺身而出……”
长安城在姑苏的北面,这一礼是向谁施的显而易见。
往日里清贵高雅的杨家大宅门前远远看去一片白惨惨的,有人谈天说话,有人想起来突然嚎上一嗓子哭哭算是在办丧,有人化着纸钱对着李大李二的衣服磕头,只是磕头的方向正是杨家大宅。
若是当时不应下庄浩然的要求,真跑回来请杨老夫人“出去做主”,他挨的骂怕是更多。
差役点头:“手脚皆上了锁。大人唯恐此案牵连甚大,不敢自作主张,便想请大人走一趟!”
杨家这边闹的一地鸡毛,宝陵城季家别苑里的林彦手头的案子却进展不小。
毕竟……刀嘛,一把不行再换一把便是了。
那些人想要压下此事,定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快些将这件事了结。
越是这般想了结此事,甚至不惜丢掉一把如此好用的刀,越代表这件事背后定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如此……林彦想了想,道:“我走一趟金陵府,去会会那把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