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午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便忍不住坐直了身子,让他这般一见来人便坐直身子倒不是因为这人生的有多特别, 而是……他认识这个人。
强闯皇城为的就是带走这治毒的圣物,足可见,江平仄等人想救的人至关重要。虽然求生的本能想要圣物,可她还是知晓轻重缓急的。
并蒂雪莲叶!姜韶颜猛地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了桌上,桌面同茶盏相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她抬头看向江平仄,下意识的再次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是……治毒的圣物并蒂雪莲叶?”
他想要说的话有很多, 譬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听闻她不在宝陵,也不知道她这几日去了哪里?他之所以敢这般堂而皇之的进方家的门是因为据他所知这几日林彦、季崇言两人去了金陵, 不在晏城。这个时候这丫头怎会一个人跑到晏城来?还特意在方家门前等他?她是怎么猜到他会这个时候来方家的?
问题实在太多,以至于直至女孩子抱着匣子大步走至近前,话还未来得及出口。
“江先生, ”女孩子开口,看向他, 认真道, “听闻你特意去寻过静慈师太了?”
知道要做的事至关重要。
女孩子并不意外的“嗯”了一声,开口便问出了那个让江平仄心头一跳的问题:“偷夜明珠的是谁?”
他是个谨慎的人, 为将者在外杀敌极有可能杀红了眼,所以这个时候极需要他这样的人在后叫停。
这也是打从他在这里等开始第一个见到的自宅里出现的人。
不过这些话,他既不想说,她也暂且不追问好了。
“该动手了!我瞧着现在京城太子和那位民间二殿下的出现是个好机会,古往今来,储君之争总是动荡的,趁着如今储君未定,你要做什么也方便的多。”女孩子开口,看着江平仄将目光转向她,眼神认真而专注,似是在看她,又似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一般。
那么接下来……小午跳下马车, 将头上的斗笠拿了下来,远远看到便开口唤了起来:“江先生。”
当年少年意气的儿郎们如今早已不复当年的少年模样, 就连他……多年忧虑, 心中藏事之下也已生了不少白发。
“阿仄啊,你自入了军中,倒是缺了几分勇气,踌躇颇多了。”那个名动天下的名士笑着说道。
小午回道:“是方家大宅,我们进来了。”
女孩子抱着茶盏开口道:“先把已经临到近处的夜明珠案同陈万山遇刺案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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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好不容易站稳了, 才看到女孩子自马车上下来,向这边走来。
……
“小姐, ”坐直身子的小午吐掉了嘴里的野草,连忙敲了敲马车道,“江先生出来了!”
“既然已经寻过静慈师太了,”虽说没有亲见两人间的谈话,女孩子却仿佛隐隐猜到了什么, 她开口认真的问道, “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女孩子反应极快,在她面前似乎一不留神便会露出破绽。先时看她路中收拾杨家小姐、方二小姐;堂前收拾姜家那些人时他便已隐隐猜到了这一点,可真正面对上女孩子之时,这种随时可能泄露破绽的感觉还是让他心中一跳。
“这是什么地方?”香梨不解的看着入目的宅院,瞧着修剪过的树木还挺气派的。
他确实是想来的, 只是想着再看看,旁观旁观, 再加上还有旁的事……
是那位姜四小姐。
一身寻常的粗布袍子,束着发,五官柔和儒雅,只是下巴上胡子茬啦的,莫名的看起来有些没精神。
姜韶颜更是不解了:装夜明珠的匣子里不就是些夜明珠?有什么特别的?
看着江平仄眉眼间的沉重, 女孩子开口道:“若当年之事与陛下无关,你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若与陛下有关,再拖下去,待到这大周朝堂越发稳固,你拖下去更没有意义。”
江平仄闻言并没有立刻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顿了顿,才开口反问她:“你道我们二十万大军为什么会溃败至斯么?”
按理来说,以赵小将军的手段,便是接连犯错也不至于把仗打成这个样子,这里头自然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马车旁蹲在地上玩蚂蚁的小午见她总算睡醒出来了,这才起身道:“你醒了?饭已经备好了,去屋里吃就好了。”
听到一个“饭”字,香梨本能的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认真道:“哦,该吃饭了。”
江平仄只觉得原本已经乱成一锅粥的脑中再次被人搅了搅, 乱的更彻底了, 他想问她怎么知道的,可是细一想却又觉得不用问了, 毕竟以女孩子同静慈师太的交情,这些事她想知道容易的很。
在外头等了许久,等到她都睡过去了。
“我们赵小将军很喜欢那位江小姐,当年长安城里人人皆知。那一匣子的夜明珠是我们赵小将军自备的聘礼之一。”江平仄说道,“不过旁人并不知晓,那一匣子最贵重的其实不是里头的夜明珠,而是匣子下藏起的并蒂雪莲叶。”
吃饭自是大事,只是……香梨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对着眼前这全然陌生的地方不由一愣。
“你们要找的是答案,是找回真相,可再拖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女孩子开口,方家大宅前的空地上没有旁人,只他们几个在这里说话。
“你们派人偷那匣子夜明珠为了什么?”女孩子顿了顿,继续开口问了起来,“就为了让朝廷派林彦和季崇言过来追查你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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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了和大哥一样的话。
不等姜韶颜开口,江平仄便再次出声问了出来,似是问她又似是自问:“你道此战后那些起义军为什么要一把火烧了白帝城吗?”
这个秘密他在心里埋了二十年了,只一闭眼便能看到当年的惨状,恍如人世炼狱一般折磨着他,痛不欲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