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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推衍
“当然,张氏族人等这个机会等了几十年自不是没有准备的,提了不少证据。”
“当年在张氏码头搜出的麻蒙草就这般被大喇喇的放在了仓库里,若是张氏族人做的,此前用麻蒙草调换下来的真正的治外伤的药材去了哪里?这么多药材总要有个去处,既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烧了吧!可查案官员却并未查找这些药材的去处。”
“还有,按照数量来看,用以调换的麻蒙草不在少数。似麻蒙草这等草药本就是不常用的药物,极少有人会种植这等药材。从事发时来看,彼时的大靖百姓一年也用不掉这么多的麻蒙草。除非数年的囤积。可张氏又不会种药草,数年囤积麻蒙草当有购买记录吧,可从各地药农那里查证问询来看,根本没有张氏族人购买麻蒙草的记录。”
“张氏不会种药草,没有购买麻蒙草的记录,可叶家会!”林彦说到这里,摸着鸽子的手下意识的一顿,虽说心忧阿苏的事,可作为大理寺少卿的本能还是让他尽可能理智的看待这件事,“叶家在岭南有大片药田,十三年前查证时,确实证实叶家有不少药田种了麻蒙草。”
一直认真听着不曾开口的季崇言便在此时开口打断了林彦的话:“叶家种麻蒙草做什么?”
这可说是真正的祸及子孙了。
整件事从查案人员的角度来看,叶家的嫌疑确实不小。季崇言却摩挲了一番下巴,顿了顿,忽道:“五十年前的查案官员不是查过叶家的药田么?为何当时没有查出麻蒙草的踪迹?”
这一查,总算发现了端倪。
对季崇言的疑问,林彦并不觉得意外,他苦笑了一声,开口道:“我先前说过,这个旧案重查是各方势力博弈的结果,其中就有朝堂党争。当年那批查案官员其后也有不少在朝为官,在朝中自成势力。与之敌对的党争借着这个机会大作文章,道当年那批官员是徇私包庇叶家,才没查出问题来……”
“如果说五十年前让张氏获罪的证据是物证——那些麻蒙草,那么十三年前让叶家获罪的就是人证——那些为叶家种植药田的药农。”
“哦,对了,如今那个姑苏县令,同杨家不对付的那个庄浩然,其曾祖父就是当年的大理寺卿庄正,叶家之案,对早已去世的庄老大人的影响不小。” 负责查案的大理寺卿庄正在其位时也破获过不少大案要案,名声和能力皆十分出众,当年致仕也是带着一身的清名退下的。
这不是一件绝对的事,可除却已然死了的,仅存的几个老药农皆身子骨不大好,脑子糊涂,记不得事情,这未免叫人怀疑。
不对?为什么不对?林彦看向季崇言。
这样的打扮……可不多见。
王是个大姓,这天底下姓王的不在少数。可王散这个王姓却是极其尊贵,只要提到一句话,就足以概括他这个姓氏的尊贵。
张家倒台,接手的几家此时已然与那些死去的妙龄女子的出身有所重迭了,而若是将叶家倒台之后的药商生意也算在其中……季崇言手指划过堪舆图上标注出的名字。
素日里总是素着一张脸的柴嬷嬷今日脸上却施了脂粉,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耳朵上还带着耳挡,一脸肃重端庄要见客的模样。
季崇言“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到了面前的字条之上。
寻常情况之下,林彦的消息自不会有他来的快,可这个新上任的姑苏县令不同,他同叶家的事情有关,林彦必然早做了调查。
麻蒙草是用于军中治疗外伤的药,属于外敷药,可当时麻蒙草被混入其中使那些兵将无端拿不起武器的原因是将麻蒙草充作内服药的。
“庄浩然十三年科考入仕时险些被人动手脚无法入仕科考,”林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位庄大人显然颇有几分其曾祖父当年的手段,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科考成绩也不错,因此入了仕。”
明面上没有直接的赏罚,可到底还是因此受了影响。
果然,这话一出,林彦便道:“我若没弄错的话,应当是光禄大夫王散那一派的人,他如今的品阶自还没有直接同王散本人接触。不过,从当年险些被人做手脚去除科考名额开始,庄浩然便与这一派人有关。”
“虽然这些并非直接证据,也可能是巧合,可如此多巧合之下,便是我偏心阿苏也不能说这是巧合了。”
“十三年前的查案官员找到了一些受叶家雇佣帮着种植药田的药农,”林彦说道,“当时的药农至十三年前不少已然死了,仅存的几个也年老,记忆糊涂,身体不大好了。”
“那些老药农一定是接触了麻蒙草,甚至还误食了麻蒙草。”林彦说道,“查案官员由此断定,五十年前的事情起因在于叶家药田,而非张家码头的库房。张家因此沉冤得雪,叶家获罪。”
商场如战场这句话从来不是什么玩笑。
只是,具体的时间若是拿不到这些人家族中正确的账目是很难知晓的。
有“一代名臣之后”这个出身是进王散那一派的敲门砖,当然,光有这出身做敲门砖也没什么用,更重要的还是其本人的本事和手段。庄浩然这个人显然很为王散一派的人重视。
熟料话未说完,季崇言便忽地摇头,道:“不对!”
一时间线索推衍仿佛再次陷入了停滞。
五十年前麻蒙草一事的影响深远远超众人的想象。
当然,看其对付杨衍一家的手段也可看的出庄浩然这个人不是好惹的。
巧的很,每一个女子背后之族皆或多或少与的叶、张两家所涉的生意有些关系。
五十年前的旧事要自证很难,药田经过数十年的开垦要证实几年前种了什么已然很难了,更别提五十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