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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泡影
待到天色彻底暗下来，被“拘在”屋中的王家众人神色更是慌张和不安，寿春和灵生两人被抓，孩子也被带来了驿站之中，如此……等同是不止把王家上下所有主子都请来了驿站，还将那些监视的眼线也尽数抓了。
这季世子和林少卿如此胆大妄为，对方能忍气吞声一声不吭才怪了。
“大……大人，”王大老爷颤着双腿起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季崇言和林彦，颤巍巍的开口道：“能不能……”
“不能！”季崇言开口打断了王大老爷即将出口的话，神情淡淡的说道，“他们行刺本世子，又是你王家得宠的下人，本世子有理由怀疑你们意图行刺，怎能放人？”
“不错！”林彦端起桌上的茶盏轻啜了一口，跟着出声道，“若非此时在驿站不方便，你等本该投入大理寺大狱的，哪还能好端端的呆在这驿站的客房里同我等说话？”
一席话说的王大老爷哑口无言。
双方明明都清楚对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偏他无法戳破。
所谓的行刺到底是他们行刺，还是眼前这两位刻意以身做饵引他们出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只这两位自己心里清楚了。
一想至此，王大老爷便懊恼不已，想起自幼疼爱的小妹，心疼的同时却又有些后悔：他们彼时被小妹的失踪急的乱了阵脚，也未想那么多，直接花了不少银钱将字条递到了他二位的手里，便是看中了玉面判官的名声，想为小妹的死讨个公道！
可不成想事情居然不是那么回事，根本没有什么人来拐走小妹，而是他们家中的事连累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妹。
只是再如何疼惜小妹，有些事情还是说不得，他们都打算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可没成想，眼前这两位真真请神容易送神难，偏偏要为小妹的死讨公道了。
就似是一只上了锁的匣子，无人知晓匣子里藏的是宝藏、机会还是生灵涂炭和战火再起，所以很多人都选择了沉默和闭口不言。
……
女孩子看向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坦然的说了一句实话：“是。”
可即便如此，听安国公与姜韶颜二人神情凝重的说起外头有人在浇火油时，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的瑟缩出声道：“小姐，那火油……是不是会起大火来着？”
安国公眉头拧起，愣了片刻之后，似是明白了什么一般，连忙开口道：“老夫知晓你的意思，你是说外头在下雨，这火起不来？”
他原本只是见面前情形同当年太过相似随口一提，打算模糊含混过去，可不成想女孩子居然知晓这件事，而且似乎不但女孩子知晓，安国公的目光略过女孩子看向她身后神情惊叹恍然的小丫鬟，那一脸也“完全知晓”的样子看的安国公心中不安，蓦地脱口而出：“你们怎会知晓此事？”
女孩子的反应自是正常的，常人印象里水能克火，小雨也是水，按理说是烧不起来的。他若是不知晓那件事之前，他也会这般以为的，可知晓了那件事之后，水不够大亦克不住足够大的火便。
大家并没有忘记那件事，也觉得此事古怪，这远比大家全然不知道那件事，觉得理所当然要好得多。
细雨入夜之后并没有停歇，依旧如白天那般淅淅沥沥的下着。
窗外细雨连绵，白棋被黑棋吞下，整个棋局之上，已被杀的只剩黑棋的影子，看不到白棋的踪迹了。
他在长安城这二十年间也几乎不曾听人提起过此事，这个自幼在长安城长大的女孩子又是怎么知晓这件事的？
外头有人，他们在做什么？季崇言顿了片刻，似是突地想起了什么事一般，猛地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蓦地一凝：“来了！”
所以，抓王家众人这一步棋是做对了！可同样的，也会引来麻烦，当然，这麻烦也是季崇言和林彦想要的。
这火油是她以为的那个火油么？若是如此的话，那火油可是会要人命的啊！
女孩子朝她笑了笑，再次安抚了一番之后，转头对一旁站在棋盘边的安国公道：“国公爷放心就是，这火……”女孩子说着，隔着紧闭的门窗看向窗外，“起不来的。”
屋中蓦地一静，季崇言拧眉，一旁的林彦迟疑着说道：“我方才……好似听到什么水声……”
王大老爷头疼不已，下意识的看了眼外头，脸色有些发白。
女孩子看着脸色顿变的安国公，神情虽凝重，却不意外：“他们自然大胆。世子他们手里抓了如此重要的人证，为了确保人证不开口，最好的方法自然是……”
大家都知晓？安国公想到那“被闭了口”的长安城，怔了片刻，忽道：“长安城外有人提过这些事么？”
可这中流的棋艺水平对比面前的女孩子来说却实属有些不够看了。连输三局了，安国公一边收棋子一边道：“姜家丫头，我们再来！”
既是存在的旧事，那早晚便有被揭开之时。
他的棋艺水平如何他心里自清楚，毕竟虽说安国公如今地位权势不低，可身边的同僚好友以及最疼爱的长孙一贯是喜欢在他面前说实话的。当然，他季某人也不爱听那些假话。
“怎么了？”安国公开口，看向女孩子。
“我们自然知晓。”女孩子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丫鬟，小丫鬟安静了下来，乖乖的闭着嘴巴没有追问，可那面上一脸“我就是知晓”的神情看的安国公额头隐隐有些作痛。
当年那些事有古怪，陛下到底无辜不无辜也无人知晓。能察觉到古怪的又岂会只有安国公？多的是当年的重臣能察觉到此事的古怪，只是这件事不能轻易提及。
只是这件事不能多说，对上女孩子诧异不解的目光，安国公想了想，含糊道：“总之，这件事此前发生过。有曾经的大将军便是被困孤城，外头有人浇了火油，一把火烧了城，烧城时也在下雨，雨不够大照样烧的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