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杨衍同陛下相争,不管哪个当皇帝,这二位都是理智之人,王家权势并不会有多少影响,他两面卖好,自然无妨。”季崇言说道,“可若宫里头叫二殿下他们一搅和,有没有伤亡当真不好说。万一有了伤亡,最后活下来的是王散从未想过的那等人,而那等人又并非理智的君王,于王家权势而言便不好说了。”
所以这么多皇嗣之中,王散最怕的是二殿下登上大宝。这位来自民间的殿下从未接手过君王教导,不懂这一套,难保不会乱拳之下,拿王家来祭旗。
也就是说,王散最怕斜刺里突然冲出来的皇帝是个他从未料到的人。
“放了吧!”钟会收了册子,随手将册子扔到了一边,道,“不用再抓了!”
“好!”王散说着,大手一挥,立时下令,“先去丕极殿将那一千护卫控制起来,而后再去杨妃寝殿!本官已同宫门处打过招呼了,整个皇城自现在开始宫门紧闭!决计不会放入一个人,也不会放出一个人!”
丕极殿外,他们的人已经悄悄在檐下埋伏了起来,直等一切准备就绪,突然冲入其中,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正要挪开千里眼的郑统领突然拧起了眉头:一股不妙之感油然而生,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郑统领,”一旁的周方便在此时突地开口了。
一句话说的不止随从,就连那几个被抓的百姓都是目瞪口呆:方才好不容易将他们从宅子里拖出来,眼下,就这么放了他们?
有被抓的百姓甚至大惊之下开口喃喃:“我确实私下议论了……”
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调配令?钟会看向王散,手摸向腰间的令牌,却并未摘下,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他道:“王大人,此令乃陛下所赐, 助我捉拿私下非议之人……”
无妨!举着千里眼的郑统领手中千里眼转向他们身后的宫道。
这抓人之事,到今天总算是到头了!
他们身前不远处,是同他们一道一步一行的“陛下”同苏大公子,一身囚衣的太子爷则跟随在侧,满脸茫然之色。
虽说开刀之后,兴许会发现动王家并不理智。可那是之后的事了,到那时王家上下早成刀下亡魂了。
他之所以记得如此牢……
几个随从看着后头手脚被锁链拷住的百姓,忍不住犯难:“大人,这些人……”
待到一行人行至宫门前时,守宫门的护卫早换成了自己人。
几队自己人的禁军已然等候在列,待到王散过来时,为首的禁军统领上前抬手抱拳施了一礼,:“王大人!”
旁人不挟持,偏挟持这两位,可见是拿捏准了假陛下要保全皇嗣的心思,同时更拿捏准了苏家的心思。
看来,他还当真挺二殿下他们得手的啊!
……
眼下,他突然出声,郑统领回头向他看了过去。
“做的很好!”王散点头朝他夸赞了一句之后,道,“待到事了,本官自有奖赏!”
退出来的是二殿下、那位民间公主,以及被他们制住、挟持在手中的太子妃同小太孙!
“里头有个名唤陈千语的禁军头领同我有些过节,”周方坦言,“我自始至终没有看到他的人。”
理智的君王暂且不会动王家根基,他们要考虑百姓以及治国朝政,不会做出叫人无法猜透、匪夷所思之事。
“做的很好!”王散夸赞了一句之后,指向身后五城兵马司衙门的人,道,“我从五城兵马司借了五百人给你,可够了?”
这位郑统领是王家一手培养起的禁军统领,在三千禁军中地位不低。听闻之后,立时意识到了什么,便急忙赶去王家报信了。
大开的殿门内有人慢慢向后退了出来。
“王散当然怕了!”季崇言听罢钟会所言的王散的动作,却轻笑了一声,淡淡道,“他这等政客,虽说不介意坐上那位子的是谁,可到底也怕最后坐上位子的,是个他从不知晓,也不曾示好过的人物!”
这一千人中当然不全是苏家的暗桩的,他们只要控制住这一千人之中的禁军头领便足够了。
没有再理会周方,王散边走边问郑统领:“那些被苏家控制的禁军护卫呢?有多少人?眼下在哪里?”
……
“都这等时候了还管那些作甚?”王散“气定神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裂痕, “钟会,宫里头出事了!”
宫中禁军统领的手段如何他最是清楚,旁的不说,他自己带出的这八百禁军皆是禁军护卫中一等一的好手,便是没有那五百个五城兵马司衙门的人相助,要制住这一千禁军护卫还是不成问题的。
郑统领当即大喜:“足够了!”
这话一出, 不知是碍于王散挥出的拳头的威势还是听了王散的话,觉得确实大事当前了,钟会这才解下身边的腰牌扔给王散,挥手道:“既是如此急事,王大人拿去吧!”
看着疾步踱至自己面前的王散,钟会抬手施了一礼,客气有礼的同他寒暄了起来:“钟某的腿……”
虽说是他发觉的不对劲,王散也道要奖赏于他,可他到底不是郑统领的人,是以方才一番安排并不包括他。他便跟随在郑统领左右,看着郑统领同那些禁军护卫们一番布置,恍若局外人一般看着。
“人在丕极殿周围几个大殿附近,似是在等时辰,时辰一到,应当会立即赶过去。”郑统领回道,“属下方才点了点册子和名头,粗粗估略了一番,被控制的禁军少说也当有近千人!”
千里眼之下,整个宫殿恍若一座死城。
……
皇城城门关闭,隔绝了外头的一切打探。
纵使千里眼也无法越过高大的宫墙,看到皇城之内。
“杨衍既然助二殿下同民间公主逃脱,可能还留有后手,”季崇言收了千里眼,将千里眼还给钟会,道,“不过,王散的那些兵马当足够应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