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队黑暗精灵士兵们便冲了进来,艾丽卡见状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她立即上前去安抚命令,告诉他们无事发生,继续在外边待命就好。
妹子们知道洛麟要跟帝凡说些什么,也就识趣地三两作伴,就像是去参观博物馆的游客一般,开始游览各种收藏品。
洛麟随口问道:“你就不去管管吗?你的力量宝石可是被他们偷走了!”
帝凡喝了一口酒,脸色颓然地说道:“你不也没管吗?”
洛麟差点被他给整笑了,他略带疑惑地问道:“我管什么?力量宝石我已经卖了,钱我都拿到了。现在那是你的宝石,为什么任他们拿走,不阻止呢?!”
帝凡有些沮丧而低沉地说道:“你没看到我心情很糟吗?!”
洛麟一脸问号:“啊???”
“看出来了!可是为什么会忽然就这样了呢?你别告诉我因为不少藏品被炸毁了的缘故。我知道你应该拥有着不错的力量的吧!你想阻止卡魔拉等人的话应该能轻松做到,为什么就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呢?阻止爆炸也能做到,而且为什么之前还会被炸飞?”
洛麟边说着心里边暗搓搓地想道:‘这绝对是我见过最搞笑的天父级存在了!’
帝凡又倒了一杯酒喝着,旁边有一条碎掉的收藏柜的太空狗跑了过来,舔着他的脸。
帝凡也没在意,他伸出手摸着狗,接着道:“你应该能够理解的,我们活得太久了,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个亿年了。”
“在漫长的时间下,很多东西让我早已厌倦和感到无趣,哪怕是这力量也令我感到枯燥无味。所以我更愿意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那样我能体会到更多的东西。”
洛麟点点头,不发表自己的意见,道:“原来如此!”
帝凡就像是单纯找个有身份认同感的人讲述些心里话一样,他接着道:“至于我为什么会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在怀念卡瑞娜!”
洛麟:“啊?”
帝凡的这个回答让洛麟着实有些意外,看卡瑞娜之前的表现,显然是厌恶和恨极了帝凡这个主人。
但只看帝凡的表现,别人还以为主仆之间有多深厚的感情似的。
帝凡继续道:“或许你会感得疑惑,但卡瑞娜确实陪伴了我相当的一段时间,虽然我的感情现如今已然十分淡薄,但刚才我劝阻了她,只是她没有听从,而是选择了背叛和反抗。”
“于是她死了,离开了我。”
“陪得久了,总归是有一点感情的。所以我要趁还没遗忘,还没过去,还有些在意,好好地静下心来,用这段时间慢慢地回味和享受这种失去、自责与悲伤的感觉。这种感觉太难得了!”
“哪怕是一点悲伤也好,这种情绪波动是很难得的!”
“……”
洛麟闻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生前对人家卡瑞娜一点都不好,现在却在悲伤,就好像假慈悲一样。
但帝凡说得真情实意,似乎真的在品味那种情绪变化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活得太长久的悲哀?就连力量宝石被人抢了也不在意。
只能说帝凡这货的表现矛盾而怪异。
可能活太久了,让他的行为有了些影响,这种表现在洛麟看来是奇怪的,但在他这种长生者身上,可能是正常的……吧?
洛麟忽然想到之前奥丁跟他说过会派人将现实宝石(以太粒子)送给收藏家保管,再到力量宝石……对,帝凡应该也是想要收集无限宝石来的。
洛麟忍不住开口道:“那个,我是阿斯加德神域的同盟,所以我知道他们把现实宝石送给你保管,是吧?再加上刚才的交易……所以你是想收集宝石做点什么对吗?”
帝凡愣了一下,好似被洛麟说中了心中所想。
但他觉得洛麟都将力量宝石卖给他了,表现得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所以他也就坦然道:“是的!我想要收集宝石,一方面是因为我收藏的爱好,另一方面,我是觉得或许我能用它来完成(实现)我的一个想法。”
洛麟:“……”
帝凡一口喝完杯中酒,接着道:“我想要用它来复活我的一位重要的人!”
洛麟有些惊讶,帝凡竟然这种事情都说出来了,他问道:“那你为什么后来选择了放弃呢?”
眼睁睁地看着星爵等人带走了宝石,没有阻止,可不就是相当于放弃了嘛!
帝凡脸上闪现过怀念之色,眼中闪过思虑、茫然,以及忧伤,沉默良久后道:“因为卡瑞娜的反抗……我从中忽然想到,或许那个人并不愿意,并不想被我复活呢?”
其实收藏家说的就是他的妻子,他想要收集宝石复活她。
但因为卡瑞娜的反抗,帝凡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那么做,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妻子被复活后,依然被漫长的时间折磨……或许她会再次选择走向死亡。
种种思虑,再加上卡瑞娜所带来的些许‘悲伤’,让帝凡忍不住想要静静,有些自暴自弃地没有去管。
也就是帝凡选择了放弃。
‘行吧,这家伙竟然能从一个侍女的死看出来那么多的东西……’
洛麟心中暗安吐槽道,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家伙是不是活太久,想太多了。
不过,或许不经意间,有些东西确实触动了帝凡的内心吧。
洛麟不是当事人,所以无法理解。
但洛麟觉得这是帝凡心性意志不过关的表现。
传说大罗金仙,肉身与意志不老不死不朽不灭,那样的存在才能保存自己的心性,意志坚定无法抹灭,才能抵抗时间长河的冲刷和影响。
这给洛麟了个提醒,以后绝不能像帝凡这样。
不过帝凡是天生强大,跟洛麟这种有修炼体系上超脱的有很大的区别。
帝凡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拿着那还剩半瓶,散发酒香的酒递给洛麟,说道:“还是来尝尝吧!这可是我的特级珍藏,那种酿造的神奇植物现在已经完全灭绝了,喝一瓶少一瓶。”
“好吧!我喝!”
洛麟也不好再拒绝,毕竟两个男人谈话倾述,来点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接过酒瓶,毫不客气地占便宜,直接一瓶猛灌。
“喂……唉,算了,随你喝吧!”
帝凡急眼了一下,但又似乎不在乎了,就当是招待‘同族’,以及陪聊的助兴好了。
洛麟直接一口喝完,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和灵魂竟然有一股暖意,似乎得到了一些轻微的提升,体内的魔力甚至有了些增长。
这酒竟然能让洛麟有所提升,虽然只是一点,但是相对于洛麟的强度体量来说,却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他不禁开口夸赞道:“好酒!”
“那当然!”
帝凡听到洛麟夸赞他的藏品,也露出了骄傲得意的神情。
而洛麟忽然想到,假如他能让帝凡跟他的妻子重聚,以此作为交易,那么‘虚无之地’以及这些收藏品(这些收藏的生命)是不是就能尽归于洛麟的手中了呢?
这么一想,感觉好像真的有搞头啊……只是现在洛麟的实力还不足,所以就先记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