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只道她是不喜欢吃这些玩意,欢欢喜喜应下声就下去了,徒留谢诗筠与吴嬷嬷还在房内,蓦地听见吴嬷嬷说:“沈大人此举,倒是有些逾越了,可若他是个良人……”
谢诗筠心惊了一下,慌忙就打断了吴嬷嬷的话,就怕等下又稀里糊涂地与他有了牵扯:“嬷嬷快别这样说,我若是真有意,自然留下那糖。你瞧着我赏给了四喜,自然是不想与他有牵扯的。”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道:“他是国公府出来的嫡子,又是手握重权的将军,自然看不上我,嬷嬷想这些,是多虑了。”
吴嬷嬷点点头:“是奴婢多想了。”
谢诗筠拉过她的手,轻拍两下,叹了口气:“陛下的身子愈发不好,皇后又是个不管事的,淑妃和咱们也合不来,若是陛下有些三长两短,咱们处境就难了。”
吴嬷嬷面上有些犹豫:“殿下的意思是……”
谢诗筠说:“我的婚事一直都是未定下来的,估计过了年初之后这事就不得不提上行程,依嬷嬷以为,放眼世家公子之中,谁可担此良人?”
吴嬷嬷想了片刻:“殿下心里可有良人?”
“累世公卿之家,书香门第之后,沈府公子沈文书如何?”
“是个身世清白的,”吴嬷嬷点头,“公主若是有意,可与皇后提一提,或许能成。”
“还要多加观察。”谢诗筠笑了笑,执了杯子饮茶。
说起这沈家公子沈文书,谢诗筠是与他有过交际的,年少扬名,十八岁高中状元,却摆官南下,直到二十一岁才回京,担任大理寺都督一职。
前世她还未出嫁的时候,听闻过这位才子的壮举,却一直未见其人,谢诗筠在心里掰指一算,这位沈家公子现如今也快要回京了。
约摸就在一月之后。
要想事能成,感情就得深。
重活两世的谢诗筠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前世她之所以会落得下场凄凉,最大一个原因就是她和沈驷君并无半点感情基础,甚至从另一角度来看她还是棒打鸳鸯的那根棒槌,怎么不惹得对方心恨,所以今世,她必定要在谢元登基之前把自己嫁出去。
至于嫁谁,还有待商讨。
谢诗筠心中的人选,就是沈文书。
四喜正好推门进来,面上不盛唏嘘:“刚回来的时候,又瞧见那些得宠的皇子公主们在欺负人。”
“那些小崽子们仗着自己母妃得宠,谁不得势就欺辱谁,”谢诗筠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尚来就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搁了茶杯,“走吧,也到了去给皇后请安的日子了。”
吴嬷嬷有些惊疑地望了她一眼,往前这类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谢诗筠总要难过一阵,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暗自垂泪。
如今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想到这里,她露出一个笑,上前递了汤婆子给她:“殿下如今性子较以前好多了。”
“总要好的,”谢诗筠接了过来,拢了拢衣裳,“走吧。”
如今还是冬末春初,风刮过来还是刺骨的冷,谢诗筠畏寒,忍不住缩了缩,更加抱紧了那汤婆子,脚下步伐生风,却没料到突然听见小孩子玩闹声。
说玩闹声恐怕过了,最透彻一点应该被称之为欺凌声。谢诗筠脚步一顿,四喜打量着她的神色,斟酌道:“殿下,再耽搁一会,今儿的问安就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