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闭上眼在谢诗筠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飞羽轻声说道,“殿下,您若是困了,也可稍作休息,我会注意四周的。”
“嗯,好。”
谢诗筠看着怀里安睡的沈云,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心里一酸。
沈云的下场并不好,她甚至没能活到她二哥反叛被杀的那一天。
其实可以说沈家人都没能落得一个好下场,沈驷君身为嫡出次子,安国侯的位置本轮不到他。
他的大哥安国侯世子,掐算时间,明年年初便该死于一场空前绝后的疫病。
那场疫病来势汹汹,无情地夺去了京城内外上千人的性命。
疫病爆发后,已经登基的谢元下令把城内所有感染疫病的人都送到城外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百姓怨声载道,沈潜站出来替百姓鸣不平,却被谢元刑罚好后一同扔出了城外。
本就重伤的沈潜,又染上疫病,就这样撒手人寰。
这也是沈家和大陈皇室彻底决裂的根源。
而沈云是被顾绵绵害死的,顾绵绵当初设计陷害她,用的便是沈云。
沈云知道不是她所为,竭力为她辩驳,但是沈驷君却只听信顾绵绵的片面之词。
谢诗筠被家法处置,沈云怒火攻心和沈驷君决裂。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嫂嫂?!”
“你就只相信那个女人,宠妾灭妻,我没有你这样的二哥!”
谢诗筠当时是感谢的,感谢她在千夫所指时,仍有人能站出来维护她相信她。
可是后来沈云染上了肺痨,堪称不治之症的阎王帖。
上百个得了肺痨的人,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的渺小几率,沈云不是那个幸运的人。
“嫂嫂,咳咳咳,云儿好累好想睡觉啊,云儿整日咳嗽都睡不好觉,嫂嫂抱着云儿睡好不好?”
“好,嫂嫂抱着云儿睡。”
谢诗筠还记得,沈云被肺痨折磨得不成人形,形容枯槁,每一次咳嗽帕子上都是殷红的血迹。
她心疼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不信神佛的她整日祈求着上天能够保佑沈云。
只可惜上天并不怜悯她这个临时的信徒,依旧收走了沈云的生命。
沈云死在她的怀里,走的时候青白的脸上还挂着微笑。
“嫂嫂可一定要叫醒云儿。”
这句话成了沈云留给谢诗筠最后的一句话。
谢诗筠自从沈云死后,更是心如死灰一蹶不振,她时常在想,为何她整日守着沈云,她却没有染上痨病和她一同去了,为何死的不是她呢?
“姐姐你怎么哭了?”
清凉的泪水滴落在沈云的脸上,沈云醒了过来发现泪水从谢诗筠的眼眶中决堤。
谢诗筠想起那些过往,眼泪便止不住,飞羽也发现谢诗筠不对劲,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拭眼泪。
“殿下这是怎么了,可是想到什么伤心往事了?”
“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谢诗筠擦了擦眼睛和脸上的泪痕,她看着怀里的沈云,心里想着,就算她此生不为沈驷君之妻,她也不能再看着沈云年纪轻轻便受尽病痛之苦离世。
另一边的马车里,沈驷君和谢闻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很是尴尬。
谢闻看着车窗外的一切,平日无神的眼里,也带上了新奇的光。
“十一殿下第一次出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