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这是东启巽影令。”
“即是如此,宁侍郎为何找到靖川王府。”
“王爷有所不知,靼敕族向大理寺进言,说岐旺被杀当夜,看到将军与塗朗族的诺达秘密私会,图谋不轨。”
“大胆!”凌不惑听到诺达的名字,怒盖于顶。
顾予初心中一紧,心里盘算着这个杀局莫不是又是冲自己而来?
岐旺被杀当夜的飞镖传书,诺达转交的巽影令、太华道的现身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明明没有关系的自己网入其中。
此时诺达的身份是何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到底该不该说实话,交出另外一枚巽影令。
若是交了,说了实话,但诺达矢口否认,那等于不打自招,自陷泥藻。
若是不交,被查了出来,更是百口莫辩,让凌不惑疑心。
她太了解杀手的手段,若不再现身,根本无从抓捕。而自己一旦被牵扯,就算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所为,只要真凶一日没有落网,靖川王府这个嫌疑就永远洗刷不净。
更有可能像单明曦猜测一般,以为自己仍为东启所用,挑拨太子府和凌川王府的关系,动乱北凌朝局。
而此时,她若想撇清与凌不惑的关系,除了默认与巽影有所关联之外,别无他法,可默认了与巽影的关联,就等于承认了东启的挑拨的野心,两国之间又该如何化解矛盾。
该死的,这个局似乎为她量身定制一般,可最终的目的,无非就是置自己于死地,搅乱东启风云。
“宁大人,我与塗朗族的诺达的确实在岐旺被杀当晚见过面,他将此物交与我。”顾予初考虑再三,若自己就是那个引子,不如自己站出来,置之死地方有可能后生。
她从袖口中取出那枚她没来得及毁掉的巽影令,这下,凌不惑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为何要将此物交与你手中?”宁逸细细对比两只指环之后问道。
“他说是送我的礼物。”顾予初瞥了一眼凌不惑,讪讪的说了假话。
事到如今,她不知诺达或旁人的图谋,只能说一半真话说一半假话,反正空口无凭,各凭本事,做成无知怀春的少女,也好过有担当有嫌疑的将军,否则,根本无法解释诺达对她凭白无故的信任,以及自己收下巽影令的缘由。
“今日若不是王爷提醒,我实在不识得此物,若大人若是要我过衙门配合调查,我自当从命,以证清白。”未等凌不惑发话,顾予初继续说道,言辞之恳切,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不明真相的局外人一般。
对于她说的话,宁逸只信一半。
他从御白那里得知,顾予初从前东启王妃的身份,再加上她的武功功底,便怀疑更深。今日就算她没有否定在岐旺被杀当夜与诺达见面,最多说明杀人一事她心中坦荡,但关于巽影令,想必是有所隐瞒。
“今日就不必了,倘若真有需要,还望王爷海涵。”宁逸见凌不惑难看到极致的脸色,自然是知晓分寸的,他明白这个案子本身不难办,难办的是太子与靖川王之间,北凌国与东启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他更担心若这月升将军真与巽影有关,靖川王受其蒙蔽,与国实乃大不利也。
但现下即然话已点到,剩下的事就交由凌川王自行处理吧,于是他就此告了辞,留下怒不可遏的凌不惑和心虚却依旧不输气势的顾予初。
“半夜私会?相赠礼物?巽影令?怎么,都懒得说了?”
顾予初撇撇嘴,深深叹了口气,拉着凌不惑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干什么?事后补救?来不及了!”
本来还勉强有些耐心的顾予初一下子把他推了老远,翻了翻白眼,从床头的盒子里取出那枚飞镖和纸条交与他手里。
事到如今,她也不必再隐瞒,便一五一十的将前后之事说于他听,过后她见男人丝毫没有反应,怒气一下子涌上心头。
“怎么?不信?”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大理寺和刑部都找上门了!”
“事关东启,我这不是想大而小之,小而化之么?”
“你觉得可能么?!为什么只要牵扯到东启牵扯到他,你脑子就这样不清楚!”
凌不惑真是的伤心不已,如果单单是密会一个男人,况且忍下了,可偏偏与启帧样貌相似,又与巽影有关,若退一步,她当即就坦诚相告,他也不会如此生气。
“你就是不相信我是么?得得得,我马上就去大理寺自首,和你撇清关系,可以了么?”
自她下定决心跟随凌不惑之后,最怕再与启帧扯上关系,让他误会。可现在,她虽然知道这个男人说的句句都是气话,却也实在忍不住负气相抗,谁不知道言语也如刀刃,割在心头百倍疼于身体,可她在他面前任性惯了,着实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你......”凌不惑气到无言,眉毛似乎都要燃了起来,顾予初第一次见到他压抑到失态的模样,一时间后悔方才得口不择言。
可她刚想缓和下气氛,男人便默声退了出去。她也看的明白,这一次,他是真的失望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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