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日里的节庆活动很是顺利通过,官贵、百姓跪送北凌王回紫延宫之后,或是回府,或是仍有兴致的继续游船或是逛着街市。
今夜仍旧不闭市,街上热闹依旧。
老凌王特意让驿馆准备了游船,以便黑水部落游玩。
顾予初询问各部落首领回去休息还是有何其他安排。
一行人自从见识到她救下诺达的那一幕,心有余悸,想着若是回去,她有杀心岂不是如瓮中捉鳖那样简单,今日夜市如此难得,不如在外面戏耍一番,反正她有随身保护的职责在身,大庭广众更是安全。但是他们也不敢游船,毕竟黑水一带基本都是旱鸭子,又封闭在湖上,那不是任她鱼肉。
“今日实在是累了,不如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诺达见无人应答,便提议回驿馆,他心里清楚,今日龙船上的落水不是什么意外,虽结果有惊无险,但夜市游玩,杂乱拥挤,难免没有危险。
“你若是身子骨不行,可先行回去!”靼敕族族长当即站出来讽刺道。
“北凌不夜城的集市非比寻常,我等想去看一看。”其他各族族长虽心有惶恐,可毕竟这样的热闹难得,他们也憋在驿馆多日,总有些熬不住了。
“街上人来人往太过拥杂,坐船一样可以欣赏夜景。”顾予初自然不希望他们分散而行,十一个族长加上随从,人数众多,街上人头攒动,她虽有一队人马的帮手,若要遇到意外事件,根本没法保证每个人的安全,不如拘他们在一船之上。
“游船没意思,仙女都慕凡,街上灯火璀璨,自然不能错过。”几个跃跃欲动族长相视而笑。
顾予初自然懂他们的意思,可她实在分不开身保护两波人,有些犯愁。
就在这时,姬恒带着小队人马赶来。
“太子殿下为黑水部落包下了整座平南酒楼,那里可是夜市最热闹的地段,露台下就是街市,酒菜喜宴歌舞已备好,特意遣我来接各位族长前去。”
“太子如此盛情,我等岂敢怠慢。”各族族长顿时喜笑颜开,有了太子坐镇护佑,凭她什么将军也不敢造次。
“不知是否打乱了月升将军的安排。”姬恒见顾予初眉头微皱,未发一话,便故意这样问道。
“我的职责本就是保卫各位族长的安全,自然随他们的心意,既然太子有所安排,我听从便是。”顾予初很是客气,“可塗朗族族长身体不适,想要回驿馆休息,我一人分身乏术,实在是为难。”
“若将军放心,今夜可由我代为保护十族长,月升将军可送诺达族长先回,待宴席散了之后,我必当护送十族长回驿馆,一根汗毛也少不了。”姬恒保证道。
“这......”顾予初还是不放心,她身负皇命,这十一个人任何一个出了差池她都难逃责难,更别说交到凌子域手里。
“若两位不嫌弃,我可代劳,送诺达族长回驿馆。”束渊不知何时冒了出来,也带了一小队人马,似乎特意为诺达而来。
顾予初冲弟弟微微一笑,这小子来的是相当及时,有他护送诺达回去,她自是再放心不过的了。
黑水部落一众面面相觑,他们并不认识束渊,更不知他的底细。
“靖川王府可真是思量周全。”姬恒轻飘一句话,道出了关窍,让黑水十一族长人人心中一沉。
“受封在即,靖川王只是心系黑水部落安全,谈不上什么思量周全。”束渊很坦荡,并不否认是受凌不惑之托,如此,就算诺达再怎么辩驳也无济于事。大理寺无罪出狱,龙船上席面相邀,眼下又特别护佑,塗朗族背叛黑水同盟及太子,投奔靖川王府的事实已然没了争议。
顾予初不禁纳闷,这两兄弟如此公然拉拢人心,到底玩的是哪出。
“今日太子盛情,怎可因为我一人而扫兴,靖川王公务繁忙,还费心为黑水众部落安全着想,我实在不敢再添烦扰,劳烦大人通禀一声。”诺达骑虎难下,当即改了主意,眼下这个形势,他都必须面子上与其他部落一致,否则更是百口莫辩。
“既然如此,就劳烦太子及月升将军费心护佑黑水各族了,告辞。”束渊一脸轻松的离开,丝毫没有因未达目的而有任何的异样,好似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一样。临走之前,他与顾予初拱手客气道别时,轻轻丢下一句话:“平南酒楼后门有我把手,大可放心。”
顾予初心领神会,有太子明着邀约,有束渊暗中辅助,她大可以轻松许多。
姬恒带路,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挤过人群,踏入了平南酒楼。
凌太子出手阔绰,这样豪华的酒楼又在夜市地段,还请来了歌姬助兴,一夜包场不知要花多少银两!
顾予初唯有感叹的份,黑水部落众人见如此场面,自是喜笑颜开。
“各位族长请自便。”姬恒招呼道,一拍手,三十来个姑娘从厢房里涌了出来,珠翠红绿,细腰翘臀,风情万种。
顾予初着实吓了一跳,可回过神来,想着这不愧是凌太子的风格。
诺达也被两个女子拉扯着脱不开身,她瞥了一眼,吩咐手下守卫在酒楼各出口要地,而自己则跃上二楼,选了二楼露台门槛内外视线都最好的地方,抱着胳膊,看起了楼下和楼外集市的热闹。
谁料,没过多久,诺达甩开了温柔乡,上了二楼,找到了她。
“你来干嘛?”顾予初笑着问道。
“你还说,居然不救我!”诺达红着脸,很是不满。
“又不是什么刀山火海,温柔乡里销骨尽,我可是非常识相的。”
“我对她们没兴趣!”
“早说啊,俊俏男伶云京也多的是。”她继续打趣道,说到这里,她心里也十分好奇,与启帧一般长相的他,若是和男人亲亲我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的画面。
脑子里的画面还未完全呈现,她便被诺达强压在二楼露台敞开的门扉之上,表情之严肃,气息之霸道,让顾予初一时间又有点恍惚,仿佛就是启帧本人。
“非要我说明白么?”诺达低着头,还差一寸,唇瓣就要落在女人的鼻尖上。
“不过一句玩笑,不要当真。”顾予初眉头一紧,企图推开他,可眼前的男人一撑劲,几乎是纹丝不动。
“你跟我走吧。”诺达松了松挟制,顾予初想逃,他单手又扣住了门扉,挡住了她的去路。
“去哪里?”顾予初哼哧了一下,转头换了张笑脸问到,怀抱一松,剑柄随着重力抵向了他的脖子,这看似威胁的举动又带着几分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