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敛“哎”了一声,一个转身躲开他的爪子,“我正想说呢,明明今天那个人连门都没能进来,但是我还真丢了样东西,挺奇怪的。”
裴邢立即紧张起来,忙问,“丢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是我之前整理的一些文档,关于植物人的医治手段和一些药物研究什么的,明明中午我还拿出来看过来着,可能是我放到什么地方自己忘了吧......”
肖敛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
话说到一半,他头顶的电灯忽的闪了一下。
肖敛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去看那明明灭灭的灯。
突然间,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像什么东西爆裂开来的动静。
他吓了一跳,小声嘟囔了一句这灯坏了,继而转过身,正好对上司墨那双泛着暗光的幽蓝眼眸。
他脸上环绕着分明的戾气,手上的杯子已经变成了满地白色的碎瓷片,热水哗啦啦地淌了他一手一身。
下一秒,他嘴唇微微动了动,脸色森寒异常。
“什么时候丢的?”
肖敛愣了愣,“就刚才和大家一起出去找你之后,再回来就不见了......怎么了?”
居然是这样。
司墨脸上闪过一丝愕然,随即冷冷地扯了扯唇角,怒极反笑,勾出一道很讽刺的弧线。
那个女人,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宁死都不要被他带回来治疗,却愿意拖着一条危在旦夕的性命,趁着大部分人出动寻找他的时间溜进研究所,只为了奋不顾身地偷走一份治疗方案!
她这是把那个植物人万分之一能苏醒过来的希望看的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吗?
那他当时喊停枪声,毫不犹豫地跳下谷底去找她,在她看来又算得上什么?
是穷凶极恶的追捕?还是穷追不舍的威胁?
突然,司墨眼前闪过刚才在山洞里时,那双眼睛小猫似的盯着自己看的画面。不过是几十分钟之前的事情,当时他还觉得甜蜜,现在却只觉得无比讽刺。
那种满是虚假的表情,应该只会对着他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做吧,那对闻人愿呢?她在闻人愿面前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
单是这么想了想,那股热油直接倒进天灵盖里的感觉便迅速卷土重来,一寸寸撕咬着他的神经。
他想知道,想看见,想得双眼眼底漫出根根骇人的红血丝,想得快要发疯了。
自从司墨从研究所回来,整整一个星期,整个司家上上下下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除了提心吊胆地拘谨着给他送餐时的问候和匆匆的脚步声外,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裴邢从书房退出来的时候,脑门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手上捏着一摞凌乱的文件,明显是被司墨甩在地上又被他匆匆捡了起来。
陈一白等在门口,试探性地看了他一眼。裴邢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其实司墨从来都不是个容易把个人情感带入工作中的人,他一向最是严于律己,从来没有在关乎司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出过任何差错,可这次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对任何东西都带着一种冷漠的暴躁,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触怒到他的底线。
一周过去了。
研究所那边再没传出来什么新的有入侵者的消息,但司墨沉在心底的怒火却丝毫没有消散,而是逐渐沉淀发酵,变成了某种酸涩难当的麻木。
他再次点开了研究所每天两次发来的汇报邮件。
还是没有消息。
那个女人偷了他的东西,拿去给自己的心上人治病,居然敢就这么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