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眼前蓦地一黑,有一阵嗡鸣声顺着脖颈爬上太阳穴,震得他半边身子发疼发麻,手臂一时间支撑不住,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倒下去。
“愿愿!”惊恐的女声在耳边骤然炸开。
闻人夫人赶紧扶住他,费了好一会儿力气才和丈夫一起七手八脚地把人高马大的儿子重新安置到床上。
可闻人愿脑袋一沾枕头,刚刚恢复清醒就又急着问,“妈,小酥到底在哪,她怎么了?您别骗我,我知道她肯定没事,对不对?”
他喃喃着,声音却分明颤抖的厉害,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没有半点自信,一脸茫然,眼底闪烁着亮晶晶的期待,似乎是渴望着从母亲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一看自己捧在心尖上的儿子过了五年还是心心念念着那个女人,闻人夫人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想骂一句没出息,但一看到儿子那张苍白的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悄悄背过身去抹眼泪。
闻人怀脸色同样也不好看,却也舍不得说半句重话,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先好好休息,等把身体养好了再说这些。”
闻人愿心急如焚,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当时去找苏酥结果被雷电击中的一瞬间,刚才头痛欲裂地醒过来之后,才听前来检查的医生说自己已经昏迷了整整五年。
而那天晚上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这五年里又发生了什么新的波澜,他全都一无所知。
闻人愿心头一揪,还想再追问些什么,一抬头却正对上父亲不容置喙的目光,再看看依偎在他怀中哭成了泪人儿的母亲,只得强忍着作罢,眼看着父母相互搀扶着慢慢走了出去。
另一边。
地下一层的KTV包厢内,吵闹的音乐声被放到最大。乍一听,一片群魔乱舞的鬼哭狼嚎不绝于耳。
司墨走进门,解开大衣扣子,身后立马有两个保镖上前接过整理好,挂在一侧的木质衣架上。
他淡淡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没什么表情地道,“问的怎么样了。”
陈一白摇摇头,“还是老样子,一问三不知。司爷,你说这百里家究竟是怎么管理这群狗腿的,口风真就这么严?”
“要不等有机会了,送你过去取取经?”司墨面无表情地道,嘴上说着玩笑话,脸色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陈一白嘴角一颤,自知嘴笨,悻悻地往后退了一步让开地方。
趴在地上的男人吃力地抬起头,抬起浮肿的眼皮,惊恐地看着那双逐渐走近的笔直的长腿,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尖叫,被震耳欲聋的乐声完全掩盖。
司墨不紧不慢地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露出线条流畅而结实的小臂,淡漠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裴邢心领神会,立马取出一把雪茄剪,替他剪好了雪茄点燃递过去,而后退开几步。
陈一白随手拉过来个凳子坐下,“啧”了一声道,“不见棺材不落泪,趁着刚才我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全交待了不就好了,非要闹成这样。”
裴邢冷冷地道,“司爷这些年不屑于掺和这些事,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的,那就别怪司爷不够心慈手软了。”
地上的男人浑身血迹斑驳,鼻青脸肿,几乎已经看不清了五官,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用一把手铐牢牢地拷着,如同待宰的猪一样,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只见出气不见进气。
司墨微微眯起眼眸,单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幽蓝的瞳底如同暗潮汹涌的深海,蕴藏着任何人都看不穿的危险。
“你跟了百里梵一多久,值得这么为他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