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瞥了一眼手里的卡片,正反面都是一抹漆黑,摸起来像骨骼一样的硬质材料上端端正正地淬着几个银色的字——536号签证官。
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难道是名片?可看起来又不像。
苏酥皱着眉,眼角的褶皱在灯光下微微下压,挡住了那片鸦黑的睫毛。她不自觉地捏紧了那张卡片,拇指缓缓剐蹭过那行银色字体,指尖能触摸到轻度的凹凸感,像在摸一块精致的浮雕。
536号......
忽然,太阳穴处猛地窜上一股强烈的刺痛,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从身体深处破土而出,如同一根坚硬锐利的刺般戳进了她的大脑。
血液融入了突如其来的高温,翻涌沸腾着往头顶上涌,像是干燥的原野上忽然扑面而来的燎原大火,热烈滚烫,一股脑地充入了眼球的血管里。
苏酥脸闷哼都没来得及,眼前霎时间变作了一片漆黑,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抓住身边的什么东西,手臂却死活抬不起来,下一秒整个人歪倒着向一旁栽去。
她的视线迅速变得模糊,只能看到两个小家伙惊呼着朝她扑过来,嘴里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能任凭身体跟着重力倒下去。
随即,意识整个跌入了黑暗的深渊。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酥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头疼的感觉已经消失不见。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除了喉咙里清晰的干涩和烧灼感,再没有了半点其他不适。
她皱起眉头,觉得周身滚烫,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揭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在身上的被子,刚一动,身边立马有什么东西也跟着动了一下。
苏酥一怔,半眯着眼睛循声看过去,看见两条整齐得不见一丝褶皱的西装裤裤腿笔直地戳在她床边。
她一激灵,瞬间醒了大半,没等开口,头顶先落下来一道没什么感情的男声,“醒了?”
苏酥拽着被子,缓慢地抬起头,对上那双冰蓝的眼瞳,硬邦邦地扯出一抹不怎么好看的笑,“司爷,您怎么在这儿?”
司墨没应声,就这么无波无澜地垂眸看着她,瞳孔外面像是镀了一层冰做的水玻璃,目光从眼尾瞥扫过来的时候冷得吓人。
短短几秒内,苏酥回想了一阵,才迷迷糊糊地回忆起来自己是莫名其妙晕倒的,而且是在两个小家伙房间里......
她蓦地回过神来,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她是在自己房间里之后才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立马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我花钱雇你来,是让你照顾我的孩子,而不是让他们反过来照顾你。我以为上次提醒过你之后,你就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职责,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我想多了。”
司墨语气很差,一开口,话语间的夹枪带棒几乎有如实质地化作锐利的刀片飞过来,霎时间戳了毫无防备的苏酥一身。
眼看着面前的女人一怔,黝黑的瞳仁里写满茫然,他却丝毫没打算住口,只冷冷地崩出一抹怒极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