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面无表情地伸手一甩,那小半截瓶口“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边关月脚下。
“醒了吗?”苏酥微微皱起眉,“戒指呢?”
地上狼藉一片,酒水横流。边关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终于勉强清醒了一点,脸色在一双眼线和睫毛膏晕出的熊猫眼的映衬下显得更为苍白。
她这才看清对面那些凶神恶煞的保镖,猛地哆嗦了一下,颤抖着朝那一地狼藉中指了指,“在......在酒瓶里。”
酒瓶已经摔得稀碎,色彩斑斓的灯光照在地上,反射出一点明晃晃的明亮,定睛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一枚戒指正安静地泡在酒水和玻璃碎片之中。
宋河当场将指骨捏出“咔吧”一声脆响。
能出现在这里,这毛丫头背后的势力恐怕不容小觑,再加上还有司太太在场......以后还是要做生意的。
他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暴戾,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
身侧的保镖立马低下头,小跑过去捡起戒指,朝宋河摊开掌心,“宋总。”
宋河冷冷地应了一声,强压着脾气和苏酥打了个招呼,带着一行人离开了这里。
直到看着他们彻底离开,苏酥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没来得及松完,背后忽然传来“哇”的一声大哭。
“......”苏酥嘴角一抽,头疼地转过身,“人都走了,你现在哭什......”
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边关月忽然扑了上来,一把抱住她,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
“哇啊啊啊啊——”
苏酥一惊,下意识地去推她,边关月却抱得更紧了,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她身上去,哭声简直震耳欲聋。
苏酥嘴角抽搐,一边试图把这只大八爪鱼往下扯一边努力地道,“你到底是真醉了还是装醉?”
“哇啊啊啊啊——”
“......”看来应该是真的还醉着没醒。
边关月边哭边喊,伤心欲绝,“没有人帮我,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是大坏蛋,啊——”
苏酥嘴角抽搐,简直哭笑不得,“知道我是大坏蛋还离我这么近?刚才是谁救了你啊,真没良心,要是没有我,你现在估计已经被扔海里喂鱼去了,知不知道?”
边关月哭的更大声了,“谁让你救我了!我求你来救我了吗!”
“......”苏酥不禁抬手扶额。
眼看着跟醉鬼讲道理是不可能讲得通的,她索性放弃了说话,无论她吱哇乱叫着说些什么都不予理会,实在忍无可忍就干脆拿手去捂她的嘴。
感觉到眼泪和某种黏糊糊的液体一起流进掌心的时候,苏酥嘴角狠狠一抽。
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原本好端端的一场惬意夜游,就被这不知死活的臭丫头给毁了,而身为罪魁祸首,她还连半点不好意思的自觉性也没有。
完了,这手是不能要了,待会儿回去恐怕得仔细洗洗......不,得拿消毒水泡泡才行。
她正胡思乱想,听着耳边的边关月嚎着嚎着,忽然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