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要我的什么?”
她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愕落在百里梵一眼里,理所应当地被看做无疑是厌恶之余的震惊罢了。
换做从前,他何至于此!可事到如今,他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当日诈死逃脱之后,他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伤,却发现身体始终没有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当医生建议他去做个全身检查的时候,他甚至还十分不屑一顾,直到拿到结果的那一刻。
白纸黑字的检查结果写的清清楚楚——肝癌晚期。
现代医疗手段只能帮他暂且减轻疼痛,却无法阻拦他一步步走进死亡的深渊,于是他想到了苏酥的血。
段月杉曾经在喝了她的心头血之后,死了一次都能活过来,他为什么不可以?
原本他也不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在司墨随时都有可能找过来的地方做这种事,可如果不试试看心头血是否有用的话,他怕自己是撑不到能治病的解决方案出世的那一天了。
百里梵一扯出一道讥诮笑意,不动声色地忍耐着右上腹传来的阵阵钝痛,色泽红的不正常的唇间露出一点森白的牙齿。
“只是一管血而已,从前你不是也用这办法救过你母亲吗?放心,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我不骗你。”
他轻声细语地呢喃着,像是正在安抚即将遭受宰杀的家畜,一边温温柔柔地笑着说话,一边高高地举起了明晃晃的屠刀。
苏酥冷笑一声,“疯了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我也会说到做到,签证官的信息,你应该找了很久了吧?以前我瞒着你,可现在我想通了,我可以告诉你,只要是你想知道的,只要是我有的,任何消息我都可以告诉你,怎么样?”
百里梵一兀自喃喃着,那低沉好听的声线听得苏酥头皮发麻,让她瞬间联想到了伊甸园里那条诱骗亚当和夏娃偷尝禁忌果子的毒蛇。
她皱起眉头,眼底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签证官?就为了那种无聊的东西,你以为我会蠢到拿我的命来交换?”
百里梵一捕捉到她脸上的陌生神情,苍白俊朗的面孔上闪过一丝错愕,几乎是立即就变了脸色。
不,不对。
以前苏酥从来没有露出来过这样的表情,也绝不可能说这种话。
“你......”他愣了一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苏酥已经借着这短的不可思议的时间倏然从他的钳制之下躲了出来,纤细的身影倏地一闪,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百里梵一蓦地瞪大了眼睛,下一秒立即回过头去——只来得及回到一半,就被从身后伸过来的手“砰”一声按在了墙上。
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被苏酥一脚踢翻在地,明亮如镜的刀刃上映出她处变不惊的面色和擦着狠戾杀意的一双眼。
百里梵一猝不及防地被按倒,一时间五脏六腑如同错了位一样剧烈地翻搅起来。
他吃痛地闷哼一声,额角上迅速地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好半天才咬牙道,“苏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