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心被、插了一把匕首,被人横七竖八的搅来搅去。
他可以接受被薛太妃陷害,却无法忍受这个递刀子的人,是自己爱慕良久,放在心上的白月光。
他手下力气很大,杏枝的下巴被捏的通红,她的长睫微微颤动,眼眶里蓄满泪水,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滴下来,一字一句,说得格外用力:“那如今,殿下可以彻底死心了!”
说完,她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那些在眼眶的泪,便沿着她清秀的面庞向下滑落。
“死心?”顾栖息的笑声在暗夜阴森如厉鬼:“不!本王可以彻底撕掉尊重的面纱,本王一直想方设法要将你娶为正妻,最不济也是个侧妃!可你如此不识抬举,既然是这样,那明日、本王便想向父皇讨了你,回去给本王暖床,”
“你们欧阳家家训是誓不为妾,本王偏偏要让你连妾也不如!本王要日日睡你,一点名分也不给你!你好好等着吧,能成为本王的女人,你应该感恩戴德!”
杏枝猛地睁眼,眼眶瞪大:“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顾栖息在她下巴的手用力,捏的骨头都嘎嘎作响:“贱婢,下回记得要用敬语!”
说完,他重重一甩,杏枝如同一个破旧娃娃,被他甩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可顾栖息的心中没有半分的怜惜,只有痛!
无边无际的痛!
他冷冷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抬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铜雀宫。
杏枝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浑身都冷得像冰,直到木玉瑶出来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她才惊醒过来。
她抬头仰望木玉瑶,发现她素来带笑的脸上,此刻面无表情,面罩寒霜。
杏枝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说这个没有意义,成王败寇,你输了,此处后接受你自己的命运吧!”木玉瑶将衣衫上的灰尘抖了抖:“就算你不在对六皇子抱希望,也不该拿他的情意,当成达到自己目的的筹码,杏枝,我不会跟皇上揭发你,我甚至会保着你,因为你该受的折磨,要由六皇子来给!”
杏枝瘫在地上。
她并不知,今天这个局,是要针对六皇子的。
薛太妃跟她说的并不是六皇子....
不,她其实内心深处,是有预感的,她或许渴望着那一天,渴望着六皇子从高高的神坛上拽下来,跟自己一样跌入泥泞里,只有这样,她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她才觉得自己不需要仰望。
她有心魔。
她被这魔鬼啃噬的日夜睡不着。
因此薛太妃伸出橄榄枝时,以洗刷定国公的冤屈来换取她的支持之时,她才会在思量再三之后决定接受。
木玉瑶避到内室去换衣服,换好后出来,见顾冥渊坐在窗边,月光透进来,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如同误入凡尘的谪仙。
木玉瑶抿了抿唇:“你身上还有伤,这般跑动会误了身体的。”
顾冥渊本该在府中安心养伤的,眼下却贸然跑到公正来,不用想都知道是为了她。
木玉瑶暗暗想,辛亏他们选择在铜雀宫里动手,如果选在其他的地方,自己不见得能应付过去。
若她真的跟六皇子有牵扯,作为一个已有婚约的女子,她此生的名声怕是彻底的毁掉,再也抬不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