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摸。
这是沈沉曦内心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常人的喜好不同，有人喜欢毛绒绒的生物，有人喜欢蜥蜴蜘蛛等爬宠，他却偏爱头上有角的生物，大到羊鹿小到蝰蛇，可惜这些在现代都是他养不起的。虽然来到了修真界有很多头上有角的妖兽灵宠等，可惜体型都太大了不好养，而陌染是他来到这世界屹今为止见过的体系“最小”的有角生物。
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头顶，陌染眼中一抹黯淡一闪而过，他把沈沉曦的小稻草人扔给沈沉曦，转身背对着他走了几步冷冷道：“你不是很想远离我么？你走吧，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好想摸。
“为什么？”沈沉曦捏了捏蠢蠢欲动的手，虎视眈眈地盯着陌染头顶的角。
“没有为什么。”陌染冷淡地道，说着抬步便离开。
虽极力克制着，但沈沉曦还是能明显地看到他脚步虚浮踉跄。沈沉曦视线终于从他头顶挪开，用神识扫了一眼他身体道：“你受伤了。”语毕视线又被吸到了他头上。
“与你无关。”陌染头也不回地走着。
“有关。”沈沉曦紧紧跟在他身后，视线一刻也没从他头顶移开，“妖兽是我引来的。”
“那又如何？”陌染冷声道。
“有何。”沈沉曦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紧盯着他的角，“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吗？为什么现在要扔下我不管了？”这是他第一次卑劣地想利用陌染的对他感情留下他，因为他的角。
“我不喜欢你了。”
陌染话音刚落，一股杀意突然从暗处袭来，他下意识转身便要推开沈沉曦，却蓦地被沈沉曦反应迅速地抢先一步带着他踩着轻功离开。
他们一路上又遭遇了大大小小各类飞禽走兽的伏击，全都是冲着沈沉曦这个身带异香的猎物来的，也连带着陌染一起成为攻击目标。
竭尽全力逃离妖兽们的追逐，沈沉曦慌不择路中找了个山洞施了隐匿结界躲起来，做完这些，他已经体力支透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扭头望了一眼陌染，发现他正晦暗不明地望着自己。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沈沉曦问。
“你为何要救我？”陌染不答反问。
虽然他无数次在各方面占了自己的便宜，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泄愤，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沉曦内心深处还是不忍心扔下他被妖兽杀死，带着他一起逃走也不单单是因为想摸他头上的角，沈沉曦觉得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陌染救了他好几次，他救陌染也只是因为内心的谴责。
见沈沉曦不说话，陌染微微笑了笑，只是这么笑却不同以往的含情明媚，反而很黯淡。他道：“我还以为你会像之前那样扔下我不管，我很高兴。”
沈沉曦望着他，飞速地又瞟了一眼他头顶的角，道：“别误会，我救你只是因为对你头上的角感到好奇而已。”
闻言，陌染微愣，旋即垂下眼帘，苦笑一声自嘲地道：“很恶心对吧？我自己都这么觉得。”
恶心？
沈沉曦一怔，视线才真正落到陌染脸上，这是他第一次在陌染脸上看见这种压抑悲戚的表情。
“不恶心，很漂亮，像黑翡翠一样。”沈沉曦由衷地赞道，陌染的角确实是他屹今见过无论形状还是光泽度都最好看的角。
陌染瞳眸一颤，错愕地看着他，试探地问：“你……没骗我？”
“没有。”沈沉曦道，虽然他平常谎话连篇，但他说真话时也是很真的。
“谢谢。”陌染哂然道，“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那让我摸一下？”沈沉曦道，刚出口立马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陌染眸光微闪，静默须叟，点头道：“可以。”
得到应允的沈沉曦眼睛一亮，靠近陌染手就要朝他头上伸去，感受到背后大片粘腻的湿润时才蓦地想起陌染受了重伤，只是刚才背着他逃离妖兽的伏击根本无暇顾及。
他伸到一半的手转而去查探他的伤口，陌染看着他的动作微微一愣，任由他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陌染这次的伤比半年前那次严重得多，加上这半年以来被伤到的新伤旧伤加起来大大小十几处，好几处更是已经危极性命的伤，也亏他竟能一声不吭地忍到现在，沈沉曦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神经系统坏了才感觉不到疼。 处理过程中，就连他用刀割去陌染伤口上的腐肉和缝合他伤口时陌染都死死咬着牙没有吭声，一想到他身上的伤全都是因为自己而来的，沈沉曦内心便有些内疚，动作不由得轻柔了一些。
陌染全身上下除了头几乎都要被绷带缠成一个木乃伊了，沈沉曦望了眼粘满血的手，走到一边天然的水潭里把手洗净再摸角。
他望着水潭边红彤彤的像草莓一样的植物，下意识地就想摘几颗来尝尝，在蹲下去洗手的瞬间，他忽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此情此景他好像经历过？
沈沉曦一边洗手一边扫视了一圈洞内的环境目光在触及潭水里游动的鱼时突然回想起他第一次见莫染就是在这个洞里！
沈沉曦心微微一颤，没想到再次意外来到这个地方居然是跟着莫染的爹，真是……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他想得有些走神，洗手的速度也慢了一些，转过身时突然惊在原地，只见陌染竟变成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模样，缠好的绷带散开挂在身上，顶着一对变得小巧的角，精灵般的耳尖泛着薄红，稚嫩的脸因惊愕和羞愧眼睛睁得大大的，略显无辜迷茫，软萌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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