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诡异,滑稽,讽刺,这是画面给人最直观的感受。
云衍到时,韩玥已经尸验完成,将检验结果详细说了一遍后,凝眉道:“根据尸斑,尸僵,胃肠内容物等判断,死者死亡时间不超过五个时辰。”
“现在不过未时初,也就是说,死者死在今日凌晨。”云衍寒眸微眯,周身气势随即一冷。
韩玥却是丝毫未受影响,沉道:“黄金比重大,下坠压迫肠道,不能排出,而一时又不会致命,一般吞金者是疼痛难忍折磨而死。死者因被暴力吞金,数量又多,进入消化道后,划破了消化道以及胃肠道而死亡,根据其内出血情况推断,整个过程大概在三个时辰以上。”
云衍瞳眸一震,“你的意思是,昨晚你在验尸的同时,凶手正在准备杀人。”
韩玥揉了下额头,“正是。”
感觉,凶手像是在和他们比赛。
“你有什么看法?”云衍挑眉,冷冷看着那人偶。
韩玥快速道:“凶手的心理画像更加清晰,残暴,大胆,仇恨戎人,对支持议和者痛心疾首。他将自己视为身负特殊使命的人,正义的化身,对被害人实施制裁、惩罚、报复,以此来唤醒孰人对戎人的仇恨。”
“拔其牙齿的真正意义,我想,应该是唇亡齿寒的意思——议和等于引狼入室,襄州乱了,百姓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那些只顾切身利益的无知者,最终会自食其果,就像吞金一样。”
“掀头盖骨的手法,仍然完美……我在想,如果凶手不是戎人,他怎会有如此高操的手法,或者说他怎么会知道戎人的技巧?除非,他亲眼所见,才会如此深刻,刻到了骨子里!”
“用人偶来固定死者跪姿,我想,不是因为凶手时间不够,他是故意的。他想用这个画面来表达自己想说的……”
“来人!”云衍突然出声。
被打断,韩玥不悦地凝眸望去,便见他脸色发白,眼底一片血色,不加掩饰地透着一股令人诧异的惊色。
刘大壮上前:“卑职在!”
云衍勾勾手指,示意刘大壮靠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面色惊变:“是,王爷!”
刘大壮像是领命办事去了。
云衍眼底挣扎,瞳孔深处压着阴戾,眸色阴霾晦暗,仿佛沉渊大海里,藏着无人敢窥探的不知名的情绪……
毫无疑问,韩玥的分析,令他想起了什么。
可,她也不敢问呀!
气氛就那么僵着,今日元福没来,其他亲兵都在外候着。
屋子里,只有他和她,以及没有生命特征的尸体和人偶。
韩玥眼观鼻,鼻观心,正准备重新整理思路,看看还有无遗漏之处时,云衍居然开了口:“我最好的兄弟,在一次战争中,死在戎人刀下,头盖骨被戎人取下作酒器……尸体就这样跪着,被戎人摆在阵前,逼我退军。”
话落,他沉沉闭了下眼,“当时,被俘的还有他的几名亲兵。后来,我带军破阵,却一个也没能救出来……我早该想到的。”
“所以,你怀疑凶手是那几个亲兵之一?”韩玥震惊之余,转过身去研究人偶,故意不看他泛湿的眼角。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出身军人世家,对战友之间那种敢于交付生命的信任与情谊十分理解。
更何况……最好的兄弟,传说中战死沙场的挚爱?
因不小心窥探到别人的隐痛,韩玥有些不安,偏偏天生就不是个会安慰别人的人。
索性什么也不说,任沉默蔓延,给彼此一些缓冲的时间。
“本王只相信事实!”很快,云衍语声清冷道:“有没有可能是很快便知,现在,你先随本王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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