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唇角弯了下,“就算是仵作,也是本王身边的仵作,就算借了王爷的声势,也是当下的权宜之计罢了,算不得什么,无需再自责。”
这些话,她之前在旁人面前,不是说的很溜?
这个冷枫,还真是一句不漏哇!
韩玥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王爷当真是心胸宽广,仁德豁达,不拘一格,能在王爷手下办差,是小的几辈子也修不来的福气。”
又来了!
云衍听得直揉眉心,就听韩玥恍然大悟般说:“是因此案牵扯到县令和当地世家,王爷怕我们搞不定,这才彻夜赶来的吧?”
云衍嗯了一声,韩玥便又松了口气,“老实说,王爷不来,还真挺麻烦的。就百乐园那摊子事,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理为好?”
“还有那群纨绔子弟,一日不解决,我们怕是一日不得安宁。话说,这奉县的人胆子也忒大!明显就是没把官府放在眼里!”
“他们这么一闹,万一又刺激到凶手……哦,关于杀程三和县令儿子的凶手,我已经有所推断,若推断成立,问题只会更多……”
韩玥絮絮叨叨地说着案情,云衍则是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他拔冗前来,鼎力支持,任是谁,都会觉得他待她有几分不同,偏偏她自己瞧不出半分来,竟觉得他只是担心他们办不好差事……
“这些事情,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便是,若事事都要本王来做决断,那本王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用。你决定不了的事,有县令,县令办不了,还有州府,凡事要懂量力而行,可知?”
云衍忍不住打断,语气有些不善,仿佛当真是因他们差事办得不好而不满。
韩玥一时便觉惭愧,“是,律法条条框框摆在那里,小的确实不该有所顾虑。再者,小的职责只是验尸,参与破案已是王爷恩典,再伸手去管如何善后判决,实在是有些杞人忧天,不知天高地厚。”
又扯远了,云衍冷冷一笑,“是谁说的,要用自己所学所能,助本王达成理想?”
韩玥愣愣,一时有些为难,问:“那小的该如何?”
云衍看她如此,气不打一处来,“你能帮死人开口,能察言观色知活人心中所想,就是听不懂本王的话,是吧?”
韩玥冤枉又无措,“小的,小的愚昧,还望王爷明示。”
“自己想!”云衍落下三字,便沉沉闭上了眼睛。
云衍怕气死,一时真不想说话。
韩玥见他如此,自是规规矩矩坐好,眉眼间有忐忑,是当真在认真思考,到底是何处惹了晋王不快?
云衍叹了口气,“元福怕你累坏了身子,一再交待本王,要提醒你量力而行,不要什么事都往自个儿肩上扛。”
韩玥一讶,“公公待小的真好,请王爷回头替小的多谢公公关怀。”
所以,别人的意思就是关怀,他的意思就是压力?
云衍心中微滞,连着深呼吸几下,这才顺过气来。
这时,马车停下。
骑马先到的元忠迎来,“禀王爷,卑职照阿牛所言,将严锋的死因告之那群纨绔公子哥儿后,他们想了一夜,还真列出了一份可疑人员名单。”
闻言,韩玥来了精神,她背脊一挺,“马上把人都带来!”
话落,她猛地反应过来,晋王还在呢,轮得到她发号施令?
元忠也是不满地瞪她一眼,纹丝不动,那意思是‘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