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钦林再一看韩玥无血色的脸,狠狠攒了下拳头,一脸悲愤地上前,探脉,当看到她腹部伤时,脸色骤变:“怎么会伤到这里?”
“她被恶徒挟持时,前腹搭在马背上颠了好几个时辰所至。”云衍只得解释。
韩钦林一听,顿时面色发沉,“她不是和王爷去了军营吗?十几万西北军莫非还护不了她一人?竟还让人挟持?”
云衍眸色沉肃,一时无言以对。
元福忙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老先生还是快些替玥玥验伤吧。”
韩钦林脸黑如锅底,先念出一方子,让人去抓药,又问道:“可还有别的伤?”
云衍抿了一下唇,“救下她后,又在马背上颠了好几个时辰,后背以下也是如此……”
“王爷!”韩钦林咬牙切齿,“王爷若不知她是女儿身也就算了,王爷明知她身子娇弱经不起折腾,却毫无怜惜之心。草民没记错的话,王爷可是曾立下字据,说要护玥儿周全,草民竟是万万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周全!”
活了二十多年,云衍还从未被人这般怒斥过,偏生他还无从反驳,甚至觉得骂得还不够深刻痛快。
他凤眸微动,语声低沉:“是本王思虑不周,不会再有下次了。”
“还下次?”韩钦林冷嗤一声,“王爷放心,草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元福忙打圆场,“好在人平安回来了,伤势看着虽吓人,但好在没伤着骨头,只需好好休养,并不会留下病根。”
“说得轻巧!”韩钦林痛心道:“她重伤在身,又受了寒,如此高热,说明伤口已开始发炎。此刻,脉象沉浮细虚,脉率时缓时止,是苦痛寒冻,又受惊太过所至。光看这脉象,人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来。再说这伤口,溃烂如此,需每日清除腐肉,外敷内用药物不知多少日,才能结痴长肉……且不说她一个女儿家,留下伤印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光说这其中,她得受多少苦痛,流多少眼泪?”
“王爷口口声声说要护她周全,说要负责,草民倒想问问看,你要如何负责!”
要不是看到韩玥面子上,就他这般对着晋王又怒又吼,元福早喝人了。
但眼前,元福只能压着火气,好言好语:“老先生放心,王府有不少陛下赏赐的上好药膏,绝不会让玥玥留下伤印。”
“伤印能抹去,可她此番受的苦痛,又该怎么抹去?”
元福气恼:“老先生,你这,未免也太蛮不讲理了!这差事是玥玥自个儿求的,她办差素来尽心尽力,比一般男儿都英勇。此番受伤是意外,听说她全程都没哼一声,从而王爷并不知她伤得这般重。咱家还听说,她受伤后,甚至还和其兄韩冲打了一架……”
“什么?”
一听还有韩冲的事,韩钦林更是火冒三丈:“这个逆子!待他回家,我非打断他手脚不可!”
韩钦林深吸一口气,按下满腔怒火,看着床榻上没了生息一般的韩玥,眸子生红。
“并非草民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只是,玥儿从小被我捧在手心长大,在这之前,别说受伤,半点委屈我也舍不得她受。仵作这差事是她苦苦相求没错,我也不是怪王爷没能信守承诺……”
“我就是后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同意。早知如此,那怕让她受点委屈恨上我这爹,我也绝不会同意她去行这些危险之事。”
一番话,说得元福也红了眼眶:“玥玥是个好姑娘,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人活一世,若不能行自己忠爱之事,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苦痛。”
韩钦林苦笑:“公公说的是,但作为人父,我只能求她平安。”
这时,沉默良久的云衍,语声微沉道:“本王确实对她颇为赏识,待她醒来若……若也后悔,本王准允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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