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她就是轻松不起来。
云衍扬眉,低头仔细看她,“可是还有别的想法?”
韩玥咬唇看他,目光竟是含有几分怯意与犹豫。
云衍一笑:“还有你不敢说的?无妨,在本王面前,许你畅所欲言。”
韩玥心道,你确实算是个很好说话的上司,但每个人都有逆鳞,若不小心碰到,只怕翻脸比翻书还快。
但案情如此棘手,她还真不得不说。
韩玥迟疑着道:“连将军的几个旧部,王爷查得怎么样了?”
云衍果然蹙了眉,语气还算温和:“死了的那几个无从查起,连铖部下成千上万,我也不尽然都熟悉。那几人被分到军中各部后,据说表现都很正常。至于活着的,都是些身残力弱的,暂时也未发现有异常的地方。”
韩玥若有所思:“你说欧阳槿此举是何意?会不会是欲盖弥彰?死的有没有可能并不是他真正想清理的,和指向连将军旧部一样,只是幌子而已?”
云衍凝色道:“不管是不是,本王都会继续查下去。”
韩玥斟酌着道:“若……我是说如果,连将军的几个部下确实有问题的话……”
云衍沉沉看她,那眼神有霎那间的危险。
韩玥脖子一缩。
看吧看吧,她就说一提这个他就会变脸吧。
韩玥被他神色一迫,语声微低,却还是道:“卑职只是在想,他们能在连将军部下安插种子,有没有可能晋王身边也有?”
否则,欧阳槿不可能对晋王的行踪了如指掌。
但晋王是何等骄傲自信的一个人,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怀疑身边亲信乃是用兵之忌,所以她才会有所犹豫。
云衍凝眸,好一会儿后,有些沉道:“本王不是没有怀疑过……”
韩玥一时不明白他说的是连铖一事,还是怀疑身边有种子一事,没敢乱搭腔,静静等着下文。
云衍看她一瞬,语气松和了些:“本王并非忌讳你提起这些……本王只是有些事还未想明白。”
韩玥低着头,“卑职理解。”
原以为云衍不会继续往下说,但在短暂的沉默后,他再度开口:“连铖的父亲原本是前朝镇国大将军,与宁相是生死之交。大将军战死时,连铖尚还年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跟着宁相长大的。”
“那些年,戎人多番滋扰襄州,与此同时,古澜国也处于虎视眈眈中。原本连铖不该来襄州,是他执意要来,为此,甚至不惜与宁相闹翻脸。”
“本王当时以为,他是不放心……如今想来,自来襄州后,他心思似乎比以往要沉许多。尤其是那一战之前,他常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韩玥很想问是什么,但又深知不妥,一双眸子便晶亮亮地望着他,仿佛浸了水光似的。
云衍心头一软,目光不由变得奇异柔软。
他嗓音微哑道:“韩玥,可否答应本王,往后,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不要瞒我?”
他苦笑:“被最亲近之人隐瞒的滋味儿,本王不想再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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