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眉头皱得更紧,冷冰冰地睇了纪怀川一眼,不用他解释,直接吩咐道:“把南霜带来!”
“王爷,贱妾单纯懵懂不谙世事,常常口无遮挡,且不可听她胡说啊!”
纪怀川朝着云衍就是一个大礼,云衍摩挲着扳指,眼底便一抹看破一切的嘲弄:“纪大人是觉得,本王与县主二人都无判断能力?”
“不,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纪怀川唇角一动,想解释几句,云衍却骤然语声一寒:“且不说人质是你亲生子,就算是普通百姓,你身为朝廷官员,隐瞒关键线索,诱导办案方向,已是罪大恶极!本王回头再办你!还不滚出去!”
纪怀川即将出口的话僵在唇角,灰溜溜地起身。
他垂着脑袋,背脊亦是佝偻了几分,走到门口时,似想到了什么,步伐便又快了起来。
云衍递给跟来的内侍一个眼神,内侍颔首跟了出去。
等南霜来的过程中,韩玥一言不发,心情极度不好。
她身为法医,虽不经手刑侦过程,但最基本的流程还是清楚的。
绑架案中,熟人作案居多。
首要的询问排查必不可少……
办案方向的误导,身体因素都不是理由,实实在在的是她懈怠了。
在情感面前,失了理智,最该坚持的没有坚持。
从业以来,她很少有这样的挫败感。
见状,云衍暗叹,轻拍她的肩道:“人心最难拿捏,你我非神仙,不可能事事能料。”
当初,纪怀川强调十万两这个数字的巧合时,他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涉案官员。
这群人来往关系复杂,早在纪怀川身边安插人手也有可能。
纪怀川身边的人他是有排查,但还真没查到他近身之人身上去。
不准随意泄露公事,是为官者最基本的准则。
纪怀川目前处境敏感,应该更为小心谨慎才是。
他尚未婚娶,自然还不太懂‘枕边话’的魔力,此刻只觉怒不可言,但又不能把这种情绪带给韩玥,只得言不由衷地安慰。
“我们都能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可那孩子呢?”
韩玥低下头,轻声说:“他能听到我们的解释吗?”
一句话,说的云衍哑口无言,心中郁火更盛。
不多时,南霜被带了来。
进门时,只见南霜容光焕发,妆容精致,一身嫩绿,尤现肌肤白皙细腻,口中甚至还哼着戏曲。
可见,府上的事并未影响她的心情。
“妾身拜见王爷,拜见县主。”
盈盈行礼,起身时,南霜仍带着笑意。
她望云衍不仅没有半分惧色,更扬着下颌,半分都不想遮掩自己的如花美颜。
云衍少有被这样打量的时候,脸色沉下来,眸中威慑之意明显。
南霜却仍不知收敛,自顾自地往旁边椅子坐下,给人一种洋洋自得之感,眼风便是又灼热大胆了几分。
“王爷叫妾身来,不知所为何事?”
云衍冷冷看着她,“县主有话要问你,你只管如实回答就好。”
“哦,县主问呀……”南霜颇有些失望的语气,“问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