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医书,史书,应有尽有。
最显眼的还是正中的一面书架上,琳琅满目,全是一看就非凡品的珍宝玩意儿。
“从前东奔西走,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再好的宝物留在身边,也觉得累赘。”云衍从身后轻拥她入怀,“如今能给你的,是那样少,只觉太过亏欠于你。”
襄州王府韩玥了解,一切极简。
此处他常年不归,想必也没攒什么东西……这些珍宝,也不知他是何时攒起,这样忙碌的时候,他还有心惦记这些……
韩玥纵然不是喜好金玉宝物之人,此时看着眼前这些,也觉精巧华美,赏心悦目,最重要的是,这是云衍的一片片心意。
心里某处被暖意填的满满当当,她反身将脸埋进他怀里,嗓音听着也有些哑了:“我都喜欢。”
职业关系,她曾看到过太多爱情演变成了人间惨剧。
亦从很久以前起,就不再相信爱情,觉得那是件特别冒险且没有意义的事。
可她偏偏就遇到了云衍。
她懵懵懂懂闯入这个陌生国度,若非遇到他,以她的性子,恐活不了几日。
一路走来,他护她,懂她,毫无条件的支持她……他常说她是上苍赐予的礼物,于她而言,他又何尝不是?
呼吸痴缠间,韩玥想,人这一辈子总要相信一次。
如果这一次便是一生,那就是她的幸运。
……
入冬的第一场雪后,迎来大婚之日。
韩府忙的人仰马翻,得亏韩铭将其家人全部喊来帮忙,府上又新添了些家丁侍女,不然韩钦林非喊破嗓子不可。
外头嘈杂嬉闹,韩玥闺房反倒是安宁寂静。
闲来无事,她甚至找来一本史书翻的颇为认真。
韩玥不喜人伺候,只从新来的侍女中挑了个叫云娘的小丫头在身边。
此时,云娘端了茶水进来,见此情景,服的不行。
“全天下待嫁的喜娘子,就数县主最沉得住气了,您就一点不紧张?”
韩玥抬头望她一眼,抿唇想了想,说:“还是有些慌的……”
主要是怕太繁琐,她难以坚持。
更重要的是,她怕哭……
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再悲惨的案子,她顶多也就是唏嘘几句,在现世时,她最怕的就是参加别人婚礼。
每次人家在上面欢天喜地的闹,她在底下必定哭的稀里哗啦。
要问理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不知参加自己婚礼和参加别人婚礼的感受是否相同?
云娘听的发笑,安慰说:“县主不怕,反正大红喜帕一盖,紧张也无人能看见。”
是这个理,韩玥嗯了一声,继续翻她的史书,由着云娘不停往她头上插各种珠钗。
时辰一到,长龙般的迎亲队伍便到了,史书被云娘没收,韩玥一身大红喜服候在闺房里端正坐着,心跳逐渐失了控制。
为她梳妆的是宫里来的两个老嬷嬷,二人反复交待着云娘一些注意事项,韩玥只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