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秣道:“不可能。城防部署,只有一份,而且下给各处的调动命令,都是分开的,他们不可能得知全局部署。”
赵行问道,“今日布防,用的可是预案?”
守备军中,像这种全城搜索封城,都已提前做好了应急预案,就是为了应付这种紧急事,一旦发生,立即按照预案部署兵力,一来可以尽快响应,节约时间,二来不会因为临时布置,导致各种漏洞频出。
李秣点了点头。
若真如此,很显然,对方早就有城防的部署,而且当启动响应机制之后,利用军队调动以及布防之中的漏洞,找到了一条出城之路。
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这显然是蓄谋已久、计划周密的行动。
出城的地点,正在西门。
李秣问副手,“西门谁在把守?”
“是林校尉和吕校尉。”
李秣道,“备马!”
赵行与李秣快马加鞭,来到西门,林、吕两名校尉看到李秣前来,感觉到事情不妙,连忙上前行军礼。
李秣问,“最近一个时辰,可有人出城?”
吕校尉:“没有。”
林校尉:“有!”
李秣见状,这两个校尉说话如此不一,顿时大怒,“有还是没有?”
林校尉道,“李将军,有的。大约一个时辰前,太平巷的彭御史,说是奉大人口谕出城办事,我跟他索要手续,他说没有,我坚持不肯,可吕校尉却私下里放行了。”
吕校尉一听,“你胡说!”
林校尉大声道,“在这里这么多兄弟都可以作证,城门是不是你下令打开的?”
吕校尉道:“明明是你……收了钱……”
话到口边,他忽然意识到,银子在他怀中,他被姓林的耍了。林校尉也不含糊,上前一把扯住,从他怀中将那张银票取了出来。
吕校尉道,“你说的,有责任归你。”
林校尉道,“有责任归我,有好处归你,吕良田,你觉得李将军是傻子吗?”
吕校尉见状,整个人脑袋都是嗡嗡地,他扑腾跪倒在地,“将军明鉴,人确实是林校尉放出去的,这么多兄弟,都可以作证!”
李秣厉声道:“够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把人找到再说,马车往哪个方向去了?”
吕校尉道,“不知道。”
“不知道?”
吕校尉道,“我本想派一个小队跟随,可是林校尉不同意。”
林校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推卸责任呢,李将军,今日之事,我太过于信任吕良田,没能坚持原则,下令阻拦,有失职之责,愿带一队人马,追回马车,将功补过!”
李秣冷笑道,“吕良田,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同样都是校尉,但做人的觉悟和格局,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吕校尉道:“我冤枉,我比窦娥、杨乃武、张文祥、杨月楼都要冤啊!将军!”
“来人,将吕良田扣押,待事后再行处置!”
一行人正要出发,忽然身后有人喊道,“赵大人!”
赵行回头望去,只见罗成气喘吁吁,一路小跑,来到西城门外,“老罗,你怎么来了,范捕头呢?”
罗成与范小刀分开之后,前往六扇门报信,却被告知赵行已去了北门桥守备军的临时大营。
从六扇门到北门桥,横跨半个金陵,他本想借匹快马,可是由于无法审批,借不出来,只得一路跑到了北门桥。
罗成到了北门桥,又扑了个空,于是又绕了个大圈,跑来了西城门,紧赶慢赶,总算在对方出城之前,追了上来。
一个时辰,几乎跑了整个金陵。
老罗一把年纪,也是拼了老命了。
罗成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将他与范小刀在太平巷的分析,与赵行说了。
林校尉一看到老罗,就意识到事情不妙,看城门打开,正要逃跑,赵行抢先一步,一脚踹去,将林校尉从马上踹了下来。
李秣脸色阴沉,“林七贤,平日里我待你不薄啊。没想到,你竟吃里扒外,到底收了别人什么好处,让你做出如此之事?来人,将他拿下!”
林校尉见事情败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斗不过的!”
赵行见状不妙,正要出手阻止,却见他牙关一咬,整个人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抽搐了几下,气绝身亡。
远处,吕校尉依旧在喊,“大人,您看,我果真比窦娥还冤啊!”
赵行问,“范捕头可有什么话?”
罗成道,“他说你能找到他!”
赵行当即明白了意识,他揉了揉鼻子,果真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迭迭香的味道。
李秣道,“他们马车脚程慢,一个时辰跑不出多远,出城外有两条路,你我各率一支小队,看能不能追上,其余人,留在城内,继续搜查!”
赵行道,“不必,我知道他们走哪条路,你留下主持大局,给我十个人,再匀一匹马给老罗,我率人去拦截他们。”
老罗一听有马骑,深深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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