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兴脸色微变,道:“是我?赵捕头,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赵行双目紧紧盯着秦兴,那种眼神压迫感十足,冷冷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秦兴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不过,他也当差多年,很快就镇定下来,道:“大人,秦兴自幼父母双亡,与阿莲兄妹两人相依为命,小时候没饭吃,我俩在街上乞讨,要来的东西,都是让她先吃,有好衣服,都给她穿,我拿她当女儿一样养大,在我心中,她比我的命都重要,我又怎么会去害她?”
赵行道:“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秦兴满脸不悦,“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害死阿莲,证据呢?”
赵行道:“前两日我们去义庄验尸时,就已经发现秦莲的尸体,与其他六具并不相同。虽然,看上去都是被割颈、挖眼、挖去内脏,但是,秦莲颈间有淤青,喉间被挤压的厉害,很明显是被人勒死后又割断颈脉,伪装成猫妖杀人的痕迹。第二,猫妖杀人的工具是爪子,切痕粗糙、断口有锯齿状,可是秦莲的皮肤外翻,很明显是被利刃切开,双目、内脏的伤口,亦是如此。所以,当时我们就断定,秦莲并非猫妖所杀。”
秦兴道:“就算不是猫妖所杀,又凭什么说是我?”
赵行缓缓道:“秦莲虽非猫妖所杀,可是她的死法,与猫妖杀人案如出一辙。整个昌平府,对猫妖杀人的手法如此熟悉的,除了你之外,不作第二人想,所以,当时我和范捕头就开始怀疑你了。”
“只是怀疑而已。”秦兴摊了摊手,“又说明不了什么。”
赵行道:“当时,我与范捕头分开行动,你与我一组,走访死者家属时,后来,我又单独走访了你的街坊邻居,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秦莲最近,与一名姓邓的屠夫相好,不过这件事却遭到了你的强烈反对,在案发前一日,你的邻居还亲眼见到你们在大街上争吵。”
秦兴有些恼火,“兄妹之间,柴米油盐,有些争吵,实属正常。邓屠那个混蛋,整日不务正业、花天酒地,是个人都不会把妹妹托付给他,我反对这门亲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但是,我也绝不会因此而杀人。赵捕头,没有真凭实据,只是凭借一些猜测,就武断下结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
在场的众捕快,听到这两个京城来的捕头,把自己的老大冤枉成了杀人犯,也纷纷替秦兴鸣不平,“两位大人,说话要讲证据,秦爷与阿莲兄妹情深,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是看在眼中的,你们两个凭几个莫须有的证据,就给秦爷定罪,过分了吧!”
“就是,就是!”
范小刀笑了笑,“别急,慢慢听。”
秦兴见到兄弟们都给自己撑腰,冷哼一声,道:“好,我倒要听听,狗嘴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来。枉我这几日没日没夜的陪你们查案,想不到到头来却落得如此罪名,我呸!”
范小刀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我和赵捕头刚来昌平,见到你时,赵行就察觉到了你不对劲。妹妹被杀,凶手却逍遥法外,对于兄长来说,应该有的是愤怒、难过,可是你脸上却满是疲倦、忧心忡忡,精神恍惚,甚至连我们分析案情时,都心不在焉,这不是一个正常人的反应。后来,验尸之时,故意把你支开,果不其然,虽然尸体混在一起,却有明显不同,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把这件事当成了两个案子来处理。”
范小刀又道:“不得不说,这件事,你掩饰的极好。但是,你能瞒过天下人,却瞒不过赵行的鼻子。秦莲双目、内脏被挖,却不是被猫妖挖走,由于当时处理太急,你埋在了自家院子里。赵行去你家调查时,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当你得知赵行鼻子特别灵敏之时,你生怕被发现,所以连夜将器脏转移,对不对。”
秦兴怒道:“一派胡言!你说是我杀人,又藏匿内脏,那么它们藏在哪里?”
范小刀道:“一会儿你就看到了。”
“哼,我倒要看看。”
不片刻,一名捕快领来了一个人,道:“秦爷,邓屠带来了。”
秦兴闻言愕然,“你把他带来干嘛?”
“不是你让我喊来的吗?”
赵行道:“是我叫的。让他进来吧。”
一名身材魁梧的汉子,跟着那捕快进了衙门,只见他一身麻衣,面带戚然之色,秦兴看到邓屠夫,骂道,“姓邓的,你害死阿莲,还有脸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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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行道:“先别急。邓屠,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邓屠夫声音嘶哑,“带来了。”
说罢,背上解下一个盒子,一打开,里面传来一股腐臭味,众人纷纷掩鼻后退了几步。
里面装着的,正是一个人的五脏六腑。
看到这些,邓屠夫双目通红,跪倒在地上,给赵行磕头,“大人,我与阿莲真心相爱,恳请大人替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