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握着笤帚，朝炕沿上咣的一磕，“哪那么多废话，让你俩站着就去站着！不是不睡么，不是等小雪儿睡了你俩再睡么?”
“行，那你俩家就上那站着去，省的你俩不睡打扰别人睡。”
说完，冷着脸不再理会他们，转而看向霜儿，语气缓和许多，“霜儿，你抻那边，帮大姐把被子铺好。”
大力跟豆儿面面相觑，这回老实了，溜直的站在旮旯里。
“娘，我错了。”豆儿怯生生的说。
杜芸不语，铺好被子后，拖鞋抱着小雪儿上炕，把雪儿放在炕上，弯腰拿起尿盆，把着小雪儿尿了泡尿。
“娘，我真知道错了。”
“大姐，我也知道错了。”
杜芸依然不语，故意背过身不去看他们，就跟没听见一样。
从山上回来，她就发现这俩孩子现在太皮了。她说一句话能有三句话跟着顶。
豆儿还好些，这几天被大力带的也快成二皮脸了。
这哪能行，照这样下去还了得了！
今晚也算是借题发挥吧！
哄着小雪儿睡着后，杜芸给她盖好被子，又看了一眼霜儿，小丫头抱着被角，也睡着了。
杜芸哈腰过去，伸出手把被子给她往上扯扯，这才搭理地上那俩。
“错哪了？”杜芸盘腿坐在炕沿上，平静的问道。
大力耷拉着脑袋，闷闷的说道：“不应该要睡觉了还带着豆儿一起疯。”
“还有呢。”
“不应该跟大姐顶嘴。”
“你呢？”视线一转，杜芸看向豆儿，“你错哪了？”
豆儿低着头，眼眶发红，嗫喏的说道：“豆儿不该不听娘的话，不该惹娘生气。”
看着儿子这般样子，杜芸有点心疼，但面上还沉着脸说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的事情，白天你们去玩儿，我有说过你们吗，晚间，大家都要睡了，你们在这打闹，说一遍不听说一遍不听的，别人要不要睡觉?”
“还有，顶嘴，不管对错，就是顶嘴，这是什么臭毛病？！据理力争是好事，要是没理还在那争论就是无理搅三分，这是病得治！”
“都上来睡觉！”
俩人拖鞋上炕，脱去外衣，杜芸朝他俩看了一眼，撑起身子，吹了蜡。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中。
临睡前，她想，或许是她错了，应该把九年义务教育给安排上了。
到时候，来一套奥数考试试题，保证一个个都规规矩矩的，没那么多破问题了。
半夜，小雪儿吭叽吭叽开始翻身，给杜芸整醒了。
这是小姑娘要尿尿了。
她家小姑娘是个顶聪明的小姑娘，百天以后，基本上就不尿炕了。
摸着火折子点燃蜡烛，杜芸抱起小雪儿，把她尿完尿后，她到外屋地从锅里拿出尚还有一丝余温的米糊，端进来，喂她吃了一些。
吃完后，杜芸抱着她，在地上逛了两圈，小姑娘很快又睡着了。
待小姑娘睡着后，她这才想起来，晚上那会儿光顾着训大力跟斗豆儿了，竟然把正事儿给忘了。
她赶忙披上衣服下地，举着蜡烛去到外屋地，把蜡烛放在灶台上，弯腰从碗架子底下拿出一个豁了口的盆子，随手放在一边。
然后去到米缸后面，拎出那大半袋的黄豆。
舀了两碗出来装在盆子里，随后把半袋子黄豆放回原位放好。
接着，端着盆子去到水缸跟前，舀了两瓢水，倒进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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