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芸放下扇子,拿起枕边的帕子给豆儿擦擦汗。
“如今这天热了,晚间睡觉也跟着遭罪了。”肖氏坐上来说道。
“这还好了,夫人,南边夏天才遭罪呢,洗的衣服好几天都晒不干,身上总是潮乎乎的。”小翠儿坐起来,说道。
“那倒是,南天潮湿不比北方干爽。”
“娘,你来可是有啥事儿?”杜芸问道。
“是有点事儿。我这琢磨来琢磨去的总觉得不妥,按说你何奶奶如今跟你爷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咱不该跟她藏心眼,再者说,她那女婿之前我也打听过,是个老实的庄稼人。”
“人是不错,可就是家里的亲戚不少,你说万一这地窖修好了,粮食存了,真要是碰上那大旱年,你姑父会不会抹不开面子,给你惹什么麻烦。”
这点杜芸倒是没想到,她想了想,说道:“这样吧娘,明天我就把屯粮的事儿告诉她们一下,屯不屯是他们的事儿,您看这样行吗?”
“行。这样行。我也是这个意思。”
说着,肖氏自己也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人啊岁数越大胆子越小,总怕这太平日子没过几天又出什么风波来了。”
“我觉得夫人您说的对,我虽说没读多少书,但总也见过一些,平时大家都挺好,要是真赶上那要命的事儿,谁还能顾得上谁?啥坏心眼都掏出来了。”
杜芸点点头,“这话没错,每个人的心里都住了一个魔鬼,不是不放出来,是没有那足够的诱惑放出魔鬼。”
小翠儿瞪着眼睛,不解的问道:“姑娘,魔鬼是啥?”
“就是鬼。”
“哎哟,那还真吓人。”
左右也睡不着,三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夜深了才各自睡去。
第二日,杜芸去到何家把屯粮的事儿又拿出来说了一遍。
这一遍遍的说她感觉自己都快成了祥林嫂了。
不过杜芸只是把这事儿摆了一下,并没说自己也要屯粮的事儿。
不仅没说,何彩凤问她的时候,她还特凡尔赛的说了一句。
“我暂时不用,有豆儿他爹在,不能看着我们娘俩饿死。”
话一出,大家都信了。
的确,豆儿有那样一个富贵的爹咋地也不至于饿死。
这告诉了一圈,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杜芸只管一门心思的修地窖就好了。
这修地窖选址可是实打实的技术活,她自打穿过来就在云水村这一亩三分地上转悠,可不认识那会勘探的能人巧匠。
她虽说不认识那会勘探的人,但她认识的人能找到那会勘探的人呀。
想到这,杜芸一脸坏笑,骑上她的小车往镇上去。
结果,扑了个空,陆良生还没回来。
“哎,真是的,这男人又去哪了。都这么久了还没回来,怪不得都不主张异地恋,果然是关键时刻总也指望不上。”
杜芸嘟嘟囔囔的往外走,夏竹陪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
刚到门口,迎面撞上刚回来的季衡。
看见季衡,杜芸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眼前一亮。
“季公子,真巧。”
听着这声怪异的季公子,季衡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事儿你就说,别在这恶心人。”
“切,对你客气还有错了。原本是想找我家老陆的,谁知他没在,只能麻烦他的好兄弟了。”杜芸搓着手说道。
“说吧,什么事儿。”季衡一边扇着扇子,指着夏菊说道,“你赶紧。多买些冰块回来,这天要热死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