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儿子明天要走，肖氏挺着九个多月的肚子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吃过饭，丫头们收拾碗筷，肖氏拉着大力，依依不舍的望着，就好像一会就走一样。
见状，杜芸默默地低下头，嘴角抽搐了两下。
又要煽情了
“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娘担心，考啥样算啥样，不行咱就回来，家里怎么的也够你吃的。”
肖氏红着眼圈，心里眼里全是担心。
大力点点头，“娘，您在家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别让儿子担心，等儿子考上了，接您去京城享福。”
闻言，肖氏笑了。“好，娘等着享我大儿的福。”
说了一会话，大力说道：“娘，我跟阿姐说几句话，您先歇着。”
“去吧。”肖氏松开他的手。
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到底还是跟姐姐最亲。
大力扶着杜芸从屋里出来，慢悠悠的往他的屋子走。
大力边走边说道：“阿姐，你别太辛苦，差不多就行了，这次工部考试我一定能考上，师父给的那本书，我都背下来了，最近每天跟着先生补课也学了不少，我有信心，你就安生在家等着，等我在京城安顿好了，接您跟娘过去。”
“往后，一切有我，您就安安心心的花钱就成。”
杜芸看着已经比自己高出一指的弟弟，慢慢的笑了。
“臭小子，长大了哈，不是那个跟在我后面抹鼻涕的小孩了。”她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阿姐。”大力脸微红，“这都啥时候的事儿了你还说，我早就不淌鼻涕了。”
“哟哟，还知道害羞了。臭小孩。”
“阿姐，咱们去河里抓鱼吧？”大力忽然说道。
杜芸：“？？？？”
“现在？你疯了吧，这是啥前儿你下水，凉不死你！”杜芸没理他这茬，径自往前走。
“阿姐，陪我去吧，我就是想跟阿姐抓鱼。我记得阿姐醒过来后，家里没吃的，你就带着我跟豆儿去河边抓鱼，把虫子串在棍子上当饵，钓上来好的鱼。”
“那时候我在河边看着，就想我阿姐怎么这么聪明，好厉害，比爹都厉害，能弄上来这么多鱼，有阿姐在以后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说着说着，杜芸听着声不对了。正向回头看向他，忽然肩膀被按住，接着被抱在怀中。
男孩不愿承认的眼泪烫了她的脖子。
“阿姐，要是没有你，我们早就饿死了。阿姐，我终于长大了，你知道我多高兴吗，这几年我做梦都想快点长大，长大就能赚钱了，你就不用为了赚钱去当试药人，也不用大雪天推个车子冻得手通红的去卖东西。”
闻言，杜芸一下一下轻轻捋着他的背，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
值得了。
这几年的心酸、委屈，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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