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给我报销?”
何田田忽闪着眼眸,瞅着他。
顾阅忱:“……”
何田田:“别搞的这么见外嘛!我就是体谅你们救死扶伤辛苦,又没有别的意思。”
“再说了,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点的,你也用不着这么避嫌吧~”
顾阅忱听了,脸更绿了。
避嫌?
他那是避嫌吗?
不是吗?
迎上他沉郁不爽的眼神,何田田更迷惑了。
她又弱弱的低头看了一眼小票,那是哪儿出问题了?
顾阅忱以为她装傻充愣,终于沉不住气了:“为什么我的备注是空白的?”
what?
何田田脑门上挂满了问号:“啥……啥意思?”
顾阅忱:“余梁的备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足足罗列了两百字。到我就……就成零了?”
他说话瓮声瓮气的,盯着何田田的又酸,又不爽。
何田田愣了。
好家伙,巴巴儿跑过来,就因为这个?
还有……平时气质凛然,冷若霜雪的顾医生,这会儿怎么秒变顾三岁了?关键还是泡在醋坛里的顾三岁。
两两相望,何田田一直不说话。
顾阅忱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面子上挂不住,神情窘然。
何田田瞧了,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生来
顾阅忱唇角眉尾直抽,他不要面子的吗?
她笑的眯起眼眸:“顾医生,你的还需要备注吗?”
顾阅忱被问脸色一沉,啥意思,他不配?
何田田:“我给你点的养胃套餐!人家的店里的招牌,好评过万。要个锤子的备注~”
原来……原来是养胃套餐。
她早已经把他的备注记在了心里。
这么一想,顾阅忱简直心花怒放。
何田田见他眼神变化明显,挑眉:“你笑什么?”
顾阅忱:“开心。”
何田田:“开心?我看你是拿我寻开心吧!”
顾阅忱:“是因为你还记着我胃不好,而开心。”
何田田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昂着小脑袋,傲娇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别的不好,就是记性好。”
“人美心善,没办法~但你要是非要往歪处想,呵呵……”
顾阅忱知道她口是心非,也不再多言,而是搬了椅子来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坐。
何田田:“干嘛?”
顾阅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美心善嘛,多吸收点儿正能量。”
切~
何田田不由得瘪瘪嘴。
这不都是以前她想办法粘着顾医生时,才用出来的词儿吗?
……
翟茂之当天晚上就醒了。
只是还不能动。
出血,血栓发生在脑部,后遗症最让人头疼。
听大夫说,胜在发现及时,手术及时,已经把并发症降到了微乎其微。
遵医嘱,配合治疗,出院之后跟正常人无异。
何田田听到这里,悬着的心落了地,总算是松口气了。
奇怪,又不是她爹,咋还这么上心呢!
翟茂之半阖着眼眸,看着病房内为他忙前忙后的何田田,心里涌出了一阵暖流。
自从亲人相继离开,他就变的厌世起来。
不想跟外界再有来往。
可生老病死,乃天道,谁都改变不了。
随着自己年岁的增长,衰老跟病痛自然不会缺席。
翟茂之以前的念想就是,生就生,死就死,无所畏惧。
可念想跟现实终归会有差距。
当他眼前一黑看,摔在地上,口眼歪斜,动弹不得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以前自以为看淡的一切,在求生欲爆炸的那一瞬,都变成了笑料。
阳春三月,生机盎然,一切都好。
唯独他要死了。
一生中烙印最深的几个时刻开始翻涌,扑克牌般罗列而出,当最后一张即将滚动而出,何田田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简直就是小福星啊~
“翟老~”
何田田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坐了下来:“我想跟您商量个事。”
翟茂之点头。
何田田:“刚刚大夫说了,您至少得在医院住上一至两周。我时间有限,不能一直陪着您,得请个护工。”
“这边想问问您对护工的性格,性别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不?我好记到小本本上,先排排雷。”
“我不需要什么护工。”翟茂之斩钉截铁的拒绝:“不用费那个心思。”
啧,这老头……
以为刚在他脑袋上动了一刀,好歹能长点记性,服一回软什么的。
没成想这脾气还跟以前一样臭。
他是病人,不跟他计较。
何田田扣上小本本,耐着心烦跟他解释:“那不成啊,你这样身边每个人照应,不行的……”
翟茂之:“你们刚刚不是说我没大碍了吗?还说什么不影响活动。我有手有脚,能照顾好自己!”
何田田:“人医生不是还说了吗,大前提是您得遵医嘱。”
“医生叮嘱,头三天您不能下床的。这么快就忘了?”
翟茂之卷了卷被子,固执的要命:“我说了不用!”
何田田:“以前都依您,这次不能了!您要是没特殊要求,我就看着帮您寻摸了。”
翟茂之闷声道:“你找去吧,找来我也给轰出去!”
起初,她不信。
直到一口起找了三个护工都被翟茂之凶的带哭腔找上何田田,她彻底被服了。
老倔驴!
何田田憋着口气,心里那个恨啊!
……
何田田腆着脸跟曹文轩请了年假。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脸都臊得慌。
可意料之外的是,曹文宇竟然什么都没问,一口答应没了。
签字的时候,还不让贴心的问了句:一周够吗?
何田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没脸多说半个字。
去吧~我看好你。
曹文宇签完字,露出了一个和煦又温暖的微笑。
何田田就更臊得慌了。
她前脚刚离开工作室,后脚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