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时候,老太太的情况就已经很不乐观了。能坚持这么久,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所学认知。”
闻言,何田田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
白发戴花,笑容灿烂,一点病态都没有。
老人家的状态跟她所见所闻中的那些恶疾,完全挂不上钩……
顾阅忱:“一个月前,老太太病情再度复发,住进了我们病房。”
“她跟我聊了很多,关于他们的小院,关于面馆……以及他们的故事。”
说到这里,顾阅忱偏脸看向了何田田。
何田田不解其意,默默地盯着他。
故事?
也对,能把老城区里陈旧普通,无人问津的小杂院变成童话梦境……想来他们便也是有故事的人。
顾阅忱:“他们一见钟情,很快结了婚。但没挺过七年之痒就离婚了。”
离……离婚?”何田田惊愕的瞪大了眼眸。
他们明明那么恩爱,怎么会……
顾阅忱:“人生如果一眼就能被看穿,那得多无趣?”
“老太太朴实,固执于柴米油盐。”
“陈伯浪子情怀,想法天马行空。总希望飞的更远。两人谁都不肯低头,慢慢的就疏远了……”
“老太太热情遇上了陈伯的冷暴力,日复一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老太太最后爆发了。”
“离婚是一时冲动,但两个人个性都执拗,哪怕是后悔了,也没有人肯先回头。”
“为争一口气,关系僵持了几十年。直到三年前老太太查出肿瘤,知道时日无多,这才……想着要不要戳破那层窗户纸。”
顾阅忱喃喃道:“让人欣慰的是,在老太太开口之前,陈伯拖着行李箱出现在了她家门前。”
何田田很容易就能想象到那副画面……
两个孑然一身的老者,跌跌撞撞半生,古稀之年再回头,却发现彼此终究是自己最最放不下的人。
浪漫?
有一点。
但悲情更浓。
何田田看着远处谈笑风生,相濡以沫的老夫妇,哪里能想到,他们曾经竟然执迷于相,辜负掉了彼此生命中最好的那段时光。
“可……之前陈伯不是说,他们在一起五十多年吗?”
何田田还是有点难以置信:“那这么算下来,他们在一起最多也不过十年啊……”
顾阅忱笑了,唇角弯起了苦涩。
“五十年……”他喃喃道:“那或许是陈伯心里的一个梦吧~”
何田田从未见过这样感性的顾阅忱。
除了有些不适应,更多的是彷徨无措。
半晌,顾阅忱偏脸看向她:“有什么感触?”
何田田楞了一下,恍惚道:“想哭……”
顾阅忱笑笑,也没在说什么,看向远方满墙的繁花。
恍神的瞬间,她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
“诶,为什么是三碗?”
等面端上来之后,何田田忍不住好奇发问。
他们明明是两个人啊。
这面碗巨大,看着量也不小……
就算顾阅忱一人吃两份,那多出来的这双筷子是怎么回事?
她看看顾阅忱,又看看陈伯。
陈伯笑了:“这是顾医生的意思,我照做的。”
何田田扭头看向顾阅忱:“你还约了别人?”
顾阅忱没有回答,而是把香脆推到了她面前:“先吃吧,口水都滴碗里了。”
何田田:“……”
她连忙抬手去摸了把唇角,这面真的太诱人了,口水已经拦不住了~
本来就饿,美食当前,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那个,我就不客气了~”何田田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默摸起了筷子:“干饭人先吃为敬!”
“先喝汤。”陈伯一边赠送的小凉菜,一边贴心提示。
何田田依言喝了一口汤,眼眸一下子亮了!
鱼汤面很美味。
面劲道,汤浓白。
豚骨的香,遇上了鲫鱼的鲜……撒上一把香葱碎,绝了~
好吃到能起飞。
“嗯~”她忍不住指数大拇指:“这也太好喝了吧……喂,你快尝尝,快……”
她跺着脚,极力给顾阅忱推荐。
何田田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面,沉醉其中,甚至已经忘了眼前这对老夫妇带着悲色的过往。
一碗见底,连沾在碗沿上的葱花碎和白芝麻舔的干干净净。
最近饭量见长啊~
为什么饱腹感并不是特备足……
看看面前的大海碗,何田田有点心虚,没勇气再来一碗。
她抿着唇,眼角余光一瞟落在了无人动筷的那碗面上。
这碗面……到底是几个意思?
顾阅忱给别人带的外卖?
会是谁呢?能劳动顾阅忱的,怕是只有同科室的余梁了。
因为太好吃了,余梁慕名点餐?
可何田田又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这摆放的位置,看着明显像是有人会来……
退一步讲,打包不应该用餐盒的吗?再说,这么早就做出来,岂不是坨掉了?
想到这么好吃的面,一会儿将要坨成一块面疙瘩,简直暴殄天物啊!
这么想着,何田田下意识舔了舔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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