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我没爹没娘,我何止没爹没娘,我连个兄弟姐妹也没有。”
这话听着像是在抱怨,但其中却藏有几分委屈。
没想到一向无法无天,眼高于顶的靖平世子顾飞扬,也会有委屈的时候。
他虽从小受尽万千宠爱,但这些宠爱到底无法弥补至亲的陪伴。
“殿下起码还有爷爷。”明玉珠道:“只这一点,就不知比禹城世子强多少了。”
少年郎撇撇嘴,似乎是想通了:“没错,明泽他,有爹有娘,也有姐姐,却跟没有一样。”
扎心了!
明玉珠捂住心口,对小弟的愧疚又加深一层。
下午没有于夫子的课,顾飞扬本想逃课的,结果还没收拾东西呢,外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众人站在廊下看着那雨帘将天地遮的密不透风,墙脚芭蕉被打的咚咚作响,一个个都忧心忡忡愁眉不展。
“这么大的雨,黄杏该被打烂了吧。”
“是啊,早知道多摘几颗。”
“那些个没熟的,也该被打掉了……”
“是啊,下一批还不知什么时候熟呢。”
明玉珠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这些纨绔子弟,你们是来上学的,还是来吃杏的?
再者说来,平日市场上卖的杏也没见你们买过,怎么,书院里的杏格外甜呗?
如果她真的发出如此质问,众人可能会郑重其事的回她:确实格外甜!
下午是国子监大儒的课,这位老先生虽没有于星河那么严厉,动辄喜欢打人手心,但却十分热爱提问题。
以前顾飞扬也怕他,虽然答不出来不会挨打,但架不住答不出来实在丢人。
所以说,这脸皮厚也得分场合。
在春华堂这种地方,他的脸皮就从来没厚过。
不过他现在不怕了,因为他现在有明珠在手,再难的问题她都能帮自己搞定。
有时候他也好奇,你怎么懂这么多,也是上过课的?
明玉珠十分谦虚:当年为了偷马,在书院混了几天日子。
顾飞扬觉得老天爷着实不公,若她是男子去考科举,状元也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果然,夫子上课又开始不停提问了,抓住顾飞扬,就将他从座位上唤了起来。
一连三四个问题都没问倒他,老先生十分满意的摸摸胡须。
“羡安近来很有长进的嘛!”
“是先生教的好!”他笑着谦虚。
“是吗!”于星河冷不丁出现在春华堂的后门,众人齐齐向他看去。
“顾飞扬,你最近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少年郎只觉得一个激灵,像被门外的大雨淋了个湿透。
这于星河看人的目光实在凶狠,好像那眼睛就带着戒尺,已经打在他手心上了。
那首位之上的老夫子却笑呵呵道:“行舟啊,你也发现了,羡安近来也不怎么逃课了,三天有两天都是在的!”
“打扰先生上课了,您继续,我就是来找个人。”
顾飞扬已经做好了被他叫出去问话的准备,结果他才刚迈了一只脚,就听于星河指着屏风后头的明玉珠道:“你,出来!”
明玉珠指指自己,于星河点头:“就是你!一个姑娘家!整日跟这些爷们混在一处做什么!”
带丫鬟进学堂的不是没有,不过因为男女有别,丫鬟们通常等在外头,或者等在饭堂。
但她因做小厮打扮,顾飞扬又不把她当女人,总是带在身边,一来二去众人也都习以为常起来。
此刻看她被叫了出去,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陈鹏甚至得意的看了过来,结果刚对上明玉珠的目光,又耷拉了耳朵变成一脸讨好。
“夫子!”顾飞扬叫于星河。
后者却指着他道:“好好上课!”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明玉珠被叫了出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外头暴雨未歇,从房角屋檐冲刷下来,声势磅礴,冲翻了泥土沙石,到处弥漫着一股土腥味。
于星河在前头走,明珠跟在他身后,一边猜想他叫自己出来所谓何事。
二人沿着春华堂的廊道一直走到后头一间小房,瞧着像是夫子们平时喝茶休息的地方。
于星河撩了衣袍在竹椅上坐下,抬头看着明玉珠。
她也有点莫名其妙,如果是不让她在春华堂,叫出来就好,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于星河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并不是顾飞扬的小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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