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泽大喜过望:“真的吗!那禹城有救了,只是……”
“你还有什么疑问?”
“虽说每年朝廷都给禹城分拨大量军饷,但不知是杯水车薪还是怎么,父王总是一次次向我抱怨军饷不足……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辛醇看着他道:“你说。”
明泽看向他的眼睛:“辛大人,会不会,有人贪墨军饷?”
辛醇蹙眉,一脸不悦:“你怀疑兵部在往禹城运送军饷的时候有人中饱私囊?可每次运往禹城的军饷都是由你父王亲自点算完毕才回执朝中,再者说来,贪墨军饷乃是杀头之罪,怎会有人冒此大不韪?”
“大人误会了,”明泽赶忙说道:“我并不是怀疑兵部有人贪墨,我怀疑的是我父王……”
他低声说道:“我怕是我父王将这笔银子用在了别处,才一次次向朝廷要银子,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大逆不道!”
他说的诚恳,甚至还一脸的痛心疾首。
辛醇不由深深看了他一眼:“你竟怀疑到禹城王的头上?”
“他虽是我父王,但更是禹城百姓的父母官,若他为一己私利不顾百姓死活,不顾江山安危,这样的父王,我宁愿不要!”
“有志气!”一旁的马闻忍不住插了句嘴。
辛醇听到这话也感慨万千,瞪了马闻一眼又对明泽说道:“这段时间,你还是和禹城少有往来的好。”
“大人什么意思?”
辛醇一时竟有些不敢看他,反叫明泽更是起疑:“皇上,要查办我父王?”
“不会吧?”马闻惊讶道:“没听说啊!”
辛醇又瞪他一眼,他赶紧捂紧了嘴巴。
只听辛醇道:“你所担心的事情早有其他几位大人向皇上提过,禹城就算是无底洞,朝廷年年派发的军饷补银也该把禹城填满了吧,此番禹城再向朝廷求助,皇上之所以迟迟没有下令,便是想到了这一层关系。”
“那……”
“不过你放心,禹城关的安危当为重中之重,该给的,朝廷不会不给,但该查的,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
明泽缓缓点了点头,攥紧的手又慢慢松开,拱手作揖道:“多谢辛大人告知。”
“明泽。”
“大人。”
辛醇又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和禹城的关系,要早做打算,你明白?”
“我,我不是很明白……”明泽怔怔道:“大人的意思,难道是我叫我和禹城断绝关系吗?我虽知皇上一直有削藩的打算,但我生来就是禹城世子,这层关系如何断的了?”
“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天,我自会在朝中为你奔走,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和禹城断绝往来。”
“为何?大人为何要为我一个质子奔走?”
辛醇被他问的有些不耐烦:“单凭你我这段时间的师生之谊还不够吗!我辛百味一向袒护自己的学生,谁人不知?”
明泽还要说什么,却被辛醇挥着袖子赶:“没什么事你回去吧,有事就等上课的时候再说!”
“大人!”
“崔策!送世子出去!”
“是!”
崔策应声而入,对明泽做了个请的手势。
明泽没动,反是马闻上前拉着他,将人拉到门外:“明世子,大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明白吗?咱们辛大人最是个外冷内热之人,见不得无辜之人遭罪!”
明泽不解道:“他护我,难道不怕受到牵连?”
“大人自然有万全之策!”
明泽依旧不解:“什么万全之策?这天底下有什么计策能瞒得过皇上?”
马闻也不知该怎么说,只道:“这……世子尽管知晓,大人一定能说到做到就是!”
明泽还要问什么,马闻已经避之不及的回去了。
他只得跟着崔策往衙门外走,崔策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别胡思乱想了,辛大人帮你是看在你娘的面子上。”
“我娘?我知道我娘和辛大人是同窗,但我娘哪有这个面子可叫辛大人以身犯险的救我?”
崔策笑道:“只是同窗这么简单吗?”
明泽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大人不娶妻,不纳妾,独身至此,难道你不知是什么意思?”
明泽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胡说什么……”
“事关禹城王妃的清白,在下不敢胡说,不过世子殿下倒是可以琢磨琢磨,或者偶尔也观察一下,看看辛大人身边常用的物什,挂的字画,甚至是对世子的态度,想来,会找到答案。”
直到行走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明泽的心情也是久久未能平静。
他在京中多年未和辛醇有过交集,只知他是寒门士子,为人刚正明晰,不愿娶妻生子,反要传业授道。
京中有许多关于辛醇不肯娶妻的流言,其中,其中自然有过什么艳俗的秘闻,却不想,竟……
“明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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