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定是辛醇叫去的,父皇不同意他的计策,他说服不了父皇,便叫萧洵那蠢货去找父皇胡搅蛮缠!”
夜色如墨,一辆双辕马车缓缓行驶在空无一人的朱雀长街上。
自中秋过后,朱雀长街的夜市散的比往常要早,无星无月的夜空缓缓飘落点点光辉,却是寒霜已至。
马车里,萧源又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他一次次顶撞父皇,驳父皇的脸面,惹天威震怒,为何父皇还是对他无动于衷?”
杨箕骑在马上,听闻也蹙眉道:“皇上不是已经将他贬为庶人。”
“若是别人,哪怕是我,早已死不足惜,他只是庶人?”
“毕竟……是先皇后的嫡子,皇上念及父子之情也是有的。”
“呵……嫡子……”
萧源听到这两个字就不由觉得好笑,贵为嫡子又如何,有得必有失。
门阀大族出了个中宫皇后,殊不知,这样的门第亦让皇帝忌惮,因而这几年没少打压外戚,为此还将太子贬为庶人。
“殿下不用多虑,皇上对他如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不过是无可奈何罢了,对殿下却是寄予厚望,千锤百炼方可成为人上之人。”
萧源抚着额头,有点犯难。
父皇真是这么想的吗?
“前方何人!”
马车急停,车里的人也险些跌倒:“出什么事了?”
杨箕道:“有人拦路。”
萧源一把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只见夜色之中,路边影绰的灯火照出两个骑在马上的人影。
单凭身形不难看出是一男一女,男的身形挺拔高大,头戴玉冠,昂首挺胸。
女的则纤腰一握,微挑了下巴,亦是飒爽英姿。
随着一男一女的靠近,车灯照亮二人,杨箕和萧源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顾飞扬?”
骑在白马之上的世子爷掩耳盗铃的拉了拉自己的蒙面黑布:“认错人了!”
明玉珠亦确定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黑布,这才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萧源:“……”
杨箕拧眉道:“世子殿下,从禁军革职,还没让殿下长记性吗?此乃五殿下的车架,您还是不要在这里开玩笑了。”
顾飞扬却不肯承认:“小爷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不然休想过去!”
萧源笑道:“你下次劫道之前能不能不要只挡脸,也适当换一下衣服,换匹马。”
明玉珠道:“我早就跟你说了,要换衣服!”
“换不换衣服有什么要紧!劫道还看衣服?”
杨箕一脸狐疑的看他:“看殿下似乎准备的很是仓促?”
“不然呢?”顾飞扬坦然道:“你的人一直跟着小爷,小爷哪有功夫准备,说起来,还得怪你!”
杨箕干笑:“殿下说笑了……他们那几个废物怎么可能跟得住殿下……”
“那你记得下次亲自来,派废物来,就是瞧不起小爷!”
明玉珠捧场道:“对!瞧不起我们世子爷!”
顾飞扬道:“赶紧的!把东西叫出来!”
萧源无法,只得对杨箕笑道:“既然富可敌国的靖平世子要来劫我,也是看得起我,杨箕,将银子都拿出来吧。”
顾飞扬道:“不好意思,我看不起你,更看不起你的银子。”
萧源神态自若道:“除此之外,我也身无长物。”
“郡主的信物,这东西跟你不配,赶紧给小爷叫出来!”
“放肆!”杨箕怒道:“五殿下和禹城郡主的订婚信物岂容的你说要就要!”
顾飞扬指着他道:“现在要娶郡主的人是小爷!这信物该给小爷!”
“就是!给我们世子爷!”明玉珠继续捧场!
萧源虽然面色不动如山,暗中却已紧咬牙关,他一手捏紧马车的门框,黑暗中,那指尖似乎能掐进木料之中。
顾飞扬竟然敢跟他索要禹城郡主的信物!他怎么敢!
“恕我不能奉送!郡主对我一片情谊皆寄托于此,郡主去后,我却拱手他人,待百年之后,我又该如何向郡主交代!”
顾飞扬道:“用不着你交代!小爷自会和郡主交代!你给不给?不给小爷可就不客气了。”
言罢扫了一眼他的随行人员,除了杨箕会些功夫,其他都是小厮之流,他也并未放在眼里。
“你要怎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