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珠是故意来堵明泽的,不过在外人看来,堵人的那个应该是顾飞扬。
毕竟明泽的马车才刚停下,顾飞扬就已将人一把拽了出来。
明泽大惊失色的同时赶紧去向他阿姐求救,但收获的却是阿姐挑高的眉梢还一脸无奈的表情。
“行啊你小子,你姐夫来多少次了,大门都不开,你有本事叫他们这次也别开!”
明泽从顾飞扬的手上挣脱出来,局促不安的看了明玉珠一眼:“我,我之前真的病了,怕把病气过继给你们……”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赶紧去开门!”
明泽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叫门,禹城王府的管家亲自来开的门。
这里不比靖平王府,又是侍卫又是门房守着,只一根门栓就担负着禹城王府全部的防卫力量。
禹城王府的管家对顾飞扬十分客气,想来也是知道他对王府多有照顾。
众人一道进去,流萤快步迎上来道:“殿下回来了?奴婢参加靖平世子殿下。”
顾飞扬道:“不必多礼,你前几日把小爷关在门外的账还没算呢。”
流萤立刻一脸委屈道:“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若没主子的吩咐,奴婢哪敢啊……”
顾飞扬撇撇嘴,也没打算和她计较。
明泽道:“到我书房来说话吧,流萤,烧炭了吗?”
“烧着呢,殿下快去暖和暖和吧。”
“羡安还有阿……”他看了一眼明玉珠:“你们先去,我去换件衣裳。”
流萤这边引着顾飞扬往左进小院的书房去,明玉珠一路上都在打量这座京城的禹城王府。
这座王府建于十五年前,用的当年最精致的砖瓦和最流行的花色,但经过十五年的风吹雨打,该斑驳的斑驳,该腐朽的腐朽。
在靖平王府看不到的岁月痕迹在禹城王府却一目了然,看得出来有些地方也经过修缮,但似乎是没法用了才不得已修葺。
不知是不是冬日的缘故,府上看不到一丁点绿,廊下风灯还有好几个破损不堪,迎着寒风发出声声呜咽的哀嚎。
顾飞扬见她东看看西瞧瞧,弄的自己也有点磨不开面子:“我早先就说找几个靖平的工匠给他修修王府,他非得说能住人就行,可怪不得我啊!”
明玉珠笑道:“我没有怪你,他虽身处逆境,却意志不屈,挺好的。”
“好什么啊,夏天都漏雨呢!是不是?流萤?”
流萤也跟着埋怨道:“可不是,奴婢劝了殿下好几次,殿下都不肯找您帮忙,夏日里雨水丰沛,动辄就是雷雨,屋里不知淹了多少次了,每次淹水,殿下就挽着裤腿给奴婢们一起往外舀水。殿下也不是没动过修房子的念头,好几次自己爬上去修,险些摔下来,结果修了没几日,又漏了!”
顾飞扬道:“我想想,过几日找人修一下吧,来年我若走了,越发没人管他了。”
“奴婢多谢殿下!”流萤欢喜的向他屈膝。
明玉珠却忍不住多看了流萤一眼,小手暗中却被顾飞扬勾住。
她不解的抬头,世子爷便附耳说道:“你劝劝他,叫他别这么死要面子。”
明玉珠却不配合:“跟我有什么关系,住在这的又不是我。”
“你就不担心他?”
“我也不能为他担心一辈子,不过依我看来,他这份骨气倒难能可贵。”
顾飞扬撇撇嘴:“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要什么骨气啊。”
说话间到了明泽的书房,流萤推门进去,却在顾飞扬进来之后拦住明玉珠:“这是主人家议事的地方,姑娘进来,不合规矩。”
顾飞扬刚要说话,却被明玉珠阻止,她问流萤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
流萤是知道她的,明泽更是时常在她耳边提起,说顾飞扬身边有个新来的姑娘,对他很是照顾,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中秋那日,他更是把她做的荷包送给了这个姑娘。
“姑娘是靖平世子的婢女吧?”
“不是,我是他的枕边人。”明玉珠指指顾飞扬,后者一愣,随即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
“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吗?”
流萤错开身子,让她进去。
她去将目光在书房内寻梭一圈,顺手拿起软榻上,一个绣了一半的秀绷子:“你绣的?”
“是……”
她又问流萤道:“你既知道这是主人家议事的地方,下人不入内,怎么你还在这里绣花?难道你不是禹城世子的婢女?”
流萤微有些错愕,随即赶紧解释道:“只是,只是这书房烧着炭,奴婢便过来暖和暖和,顺带陪殿下习字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