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道德见得许清欢满意,终于松一口气,问了一声许清欢,见他无事吩咐,便叮嘱两个新来的姑娘好好伺候许清欢,旋即离开。他是不敢在许清欢身边呆的太久,对方身上那股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气,让他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多在许清欢身边一刻,就多一分被打回原形的危险。见到老板离去,两位姑娘你瞧我,我望你,皆不敢抬头注视许清欢,这人太冷,她们都很怕。许清欢亦没有露出好的脸色,平平淡淡地说道:“这里有一份曲谱,你们先看看,然后弹给我听。”终是其中一个个头稍矮的姑娘怯生生从许清欢手里接过一分曲谱,曲谱无名,为琴箫合奏之曲,要弹奏出来,必然得两人默契配合。她便拉着另外一位同伴,两人悄悄私语,为奏这一曲做准备。不过两人刚开始讨论,就吓了一跳,许清欢将手中的刀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刀吟。两人轻轻拍了拍胸口,见许清欢没什么变化,只是注目那刀,没有理她们,才放宽心,继续研究无名曲谱。许清欢注视自己的佩刀,实质上神念却在跟刀交流。“化血神刀的魔性真能被这曲谱洗去?”许清欢神念传音,房间其余两个女子并未听到。刀鞘轻轻震颤,唯有许清欢听到一个略带魔性的男子声,“这是一万多年前晋野真人呕心沥血之作,连当初魔主在世时都对之赞叹不已,如非我深得魔主信任,也是无缘记下曲谱的,能不能洗去化血神刀的魔性,我虽然没有亲自验证过,但至少能帮你守住神智,不至于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哼,要不是你骗我修炼这化血神刀,我会有此大患,若是我不幸坠入魔道,第一个就不放过你。”许清欢冷声道。这佩刀正是化血神刀,里面藏着一个一万多年前的魔教妖孽,他机缘巧合血祭了这化血神刀,因此半只脚踏入魔道,道心被魔性污染,只得离开杀生观,免得被观中师长察觉。如果不是他杀生观的功法对于心神淬炼极有成效,他也不会在偶然下发现破绽,寻到藏匿刀中的魔灵。魔灵叫做余中节,乃是儒门修行人,在一万多年前投入魔主麾下,正魔双修,成为近乎长生的顶尖修士,后来魔主陨落,魔教分崩离析,他遭人暗算,魔灵寄身这口化血神刀中,反被其拘禁。此刀流转万年,终于落到许清欢手上。许清欢对他的说法,自是半信半疑,不过他血祭了化血神刀,魔性入骨,如果不能除此后患,终会坠入魔道。杀生观虽然杀生无数,可祖师爷出身当时的玄门正宗,仙道巨擘,立下杀生观时,乃是取杀生为护生之意,绝非滥杀无辜,后来杀生观几度兴废,教义虽有所改动,终归不偏离玄门正道,仍旧为元洲的仙道巨擘,若是他坠入魔道,杀生观的师长,绝不会容下他。世间修士多惧杀生观修士,而杀生观里的修士更了解自己同门的杀伐果断,许清欢在门中虽然修为不浅,但要胜过他的人,依旧不在少数。不说那些早已隐退的前辈,就是杀生十剑任何一位,都有轻易灭杀许清欢的能力。如果他的事情暴露,引来杀生十剑任何一位,都必然是十死无生的局面。在这种压力下,许清欢也不得不暂时跟魔灵合作,寻求洗去魔性的办法。魔灵听出许清欢的怨责,不以为意,接着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这个地方,毕竟要找两个会弹琴吹箫的女子,绝非难事,不一定要来这里找。”许清欢冷哼道:“你不说,我也要问你。”魔灵轻笑道:“因为这附近有一个快要由魔化道的骨魔,你若是能降服此魔,便能取它的白骨真身,替换自己的骨骼,从而在未斩破虚妄时,练成仙身,届时你以仙身催动化血神刀和杀生观的无上杀伐圣术,只要不是三宫四观里那些老不死的家伙,这元洲大地,还不是任你横行,纵然你畏惧的那杀生十剑,也可谈笑灭杀。”它侃侃而谈,给许清欢勾勒出光明前景。许清欢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他心中冷笑不止,如果他除去后患,第一个就要灭杀刀中魔灵。魔灵似乎毫无察觉,犹自在给许清欢描绘画饼。过了半刻钟,最先接过曲谱的矮个女子朝着许清欢盈盈一拜道:“公子,我们琢磨好了,这就弹给你听。”许清欢漠然点点头。女子悄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心想如此俊逸的美男子,纵然给他那个了,倒也不亏。只是这点小心思,她自不会表露出来。两人一人抚琴,一人吹箫,美妙的音符在房内幽然荡漾,许清欢轻叩桌面,很快就沉浸在美妙动人的乐章中。这曲谱不愧是传说中的乐圣晋野真人呕心沥血之作,纵然是两个普通女子奏起这曲子,都有难言的魅力。许清欢仿佛神魂脱壳,栩栩然化为一只清灵的蝴蝶,游走在江湖之上,流连芦苇丛中,体内难以抑制的杀气渐渐收敛,整个人的眉目舒展开来,似冰消雪融,如一夜春风,引动陌上花开。魔刀的刀灵也沉浸在乐章之中,轻轻颤动,合着曲子的节拍。突然刀身一震,从桌上一跃而起,落在许清欢手中,原本许清欢体内逐渐收敛的杀气,突然迸发,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爆发出来,扑向窗外。坚实的窗户一瞬间化为齑粉,只见长空万里无尘,却无任何异样。许清欢缓缓吐了口气,两个弹琴吹箫的女子都昏死过去,人事不知。他房间内的震响自然惊动了胡道德,随后便有人悄悄过来看了一眼,许清欢自是察觉,出口吩咐神仙窝的人将两个女子带走。而他等人走后,十分不满地对魔灵道:“你究竟要搞什么。”魔灵低沉地说道:“化血神刀突然发生异动,并非我在搞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