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拒马前,同样是近距离看到这一幕的流民们也被惊吓住了,充分认识到敢随军出现的女人果然没一个是好惹的,他们身后的人群也没敢再故意拦着蔑匠一家使绊子妨碍人走路,人群哗啦啦地向两边挪动,让开一条路。
逃脱生天的蔑匠一家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刚刚还胁迫自己但此刻已经重伤的男人们愤恨地补了两脚,然后牵着妻儿顺着这让出来的小路,不顾体力的不足,逃命似地冲向拒马,抱住粗大的木料脸上才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受伤了吗?”
“没、没有。”蔑匠攀着拒马借力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要是受伤就出不来了。”
“你们吃人了?”
“我没吃!我没吃!我一家都没吃!”蔑匠慌张地解释,“天冷之前情况都还好。”
“天冷之后就开始吃人了?”
蔑匠低下头。
拒马后面的士兵们听到他们的谈话,默默地控制着喉咙的肌肉不要干呕出来,他们以往在北方戍边时虽然也同样适缺吃少穿,但真没吃过人肉,包括敌人的肉也没吃过,人肉啥滋味他们不想知道。
照临自然是不会去批判这种行为,她只需知道这种行为已经在发生就够了。
“没受伤就跟我走吧,今天还有好多事呢,天都快黑了。”照临慢条斯理地拆下连发弩上的箭匣,交给一旁的女仆放回车底下的夹层里。
众女仆们手脚利索的收拾了武器,推着车子带着人返回了她们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