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倒了之后,他们家的造船匠人被另几家大户和福县千户所瓜分,但造船是个大投入,那边还得经营好几年才有造新船的资本。”
“福县千户所的所有地产都被你租走了,你能保证在几年后挣够造船的钱?”
“不能保证。”祁可慢条斯理地提起新烧好的水壶,在茶壶中注水,利索地分茶,“但我有了足够的粮食,就能从别处挖来造船的匠人。海岸线这么长,有的是吃不饱饭受尽剥削的匠人,我给够报酬,不怕挖不到人。这年头,户籍管得不严,人口流动比以往容易得多,没有官凭路引,只要想走照样拍拍屁股就能走。”
“你这是把各级衙门给骂了一通啊。”
“那不然呢?我还得夸他们干得好?要是干得好,治下百姓还能因为吃不饱饭而跑外地谋生?说得难听点,本朝建国二百多年,百姓的日子还是这副死样子,怪谁?”
“行行行,打住,这种大不敬的话咱们不提。”祁可是真敢说,柏擎不敢听,有好多事没到聊这个的份儿上。
祁可耸耸肩,点到为止。
“不过说到福县,舒千户的军文里还提到了鸭毛草,你给他留的那封信他也誊抄了一份发给了大将军。”
“大将军抄发了一份给你?”
柏擎点头,拈了一块灯芯糕放嘴里,“不光是抄发给我,各个千户所应该都收到了一份,因为日后由你供药,既然你给了这么严重的警告,鸭毛草的特殊性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