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时机已到,可以开始行动了!”班超来到李悠身边说道,随即李悠点点头,出了大帐篷招呼起他的亲兵,这些人全都是死心塌地依附于李悠的人马,也是他坐稳归义军节度使的依仗,无论是忠心还是战斗力都毋庸置疑。在班超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存放缴获的帐篷之中,那些本该在帐篷外面守卫的士兵也都跑去旁边狂吃滥喝去了,此刻怕是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打开帐篷只见里面堆积如山的丝绸。金银,瞬间就晃花了他们的眼睛,班超却根本不为所动,从亲兵手中接过火把直接丢了过去,那些价值高昂的丝绸立刻冒起了火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帮着把这些东西烧了!”“节度使?!”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这可是连月来辛苦所得,难道就这么烧了?也太浪费了吧?而且这么做有什么用?李悠一时也想不明白,可是他知道班超必有深意,他好不犹豫地发布命令,“照仲升先生的命令去办!”“是!”众人即使心有不甘,可是听到李悠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自己的火把丢到那些缴获和帐篷上,营寨中瞬间就燃起了冲天大火,火光一直传到远处那些尚在狂欢中的归义军将士眼中。白天天热,许多耐不住燥热的士兵纷纷前往营帐之外的小河里玩水,班固也顺应军心命人将酒肉搬了过去,而后方的营寨仅有少许人马驻守,所以他们刚才才会这么容易就进入营寨,烧毁这些缴获。“不好!是大营着火了!”看到这一幕,众多将士的酒意就消了一半,再联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抢到手的好东西又可能失去,另一半的酒意也化作了冷汗。“赶紧回营去看看是哪家人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我归义军的地头闹事!”当即有人纠集起人马冲回大营,可惜的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大的没有办法挽回了。“要是让我查出来是哪路人马,非得踏上门去将他们杀得干干净净不可。”此前每战必一马当先,缴获最为丰厚的王将军拔出腰刀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已经盘算好了自己这次抢到的东西价值千金,足以在沙洲城中置办下不小的家业,没想到如今却化为了乌有。而其余诸多将士也纷纷抽出兵器,赌咒怒骂着,眼看着到手的东西就这么在大火中飞走了,任谁也无法接受啊。“都怎么了?刚才在营寨外面驻守的人呢?难道也跑去喝酒了?”绕了一大圈子,装作在他们后面赶来的李悠怒容满面地说道。“节度使刚才让你们看好大营,你们却跑来喝酒,看我不宰了你们!”王将军的心好像在滴血,一把揪过他手下那名负责看守缴获的士兵就要下手,其他人也是纷纷效仿,那些士兵满面羞愧,甚至都顾不上分辩,是啊,自己刚才怎么这么大意,一听人撺掇就忍不住离开了呢?要知道这些损失的财货之中也有他们的份啊。“且住!”李悠连忙喝止,这些被派来看守营寨的可都是精锐,要是这么死了可就太可惜了,“此事倒也不全怪他们,我也不曾想到此时还会有敌人敢来冒犯,故而也没有留够守护营寨的人手,此事最大的责任在我这里,你们还是暂且放过他们,等查明敌人是谁再让他们戴罪立功不迟。”“多谢节度使大人。”逃过一劫的守卫们无不对李悠感激淋涕,纷纷赌咒发誓,表示就算豁出去这条性命也要报仇雪恨。“节度使大人,您看这是什么?”有人似乎在大火旁边发现了一样刻意的东西,他连忙将其捡起来送到李悠跟前,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靴子,看起来和归义军将士们所穿的大有不同。“这是甘州回鹘习惯穿的靴子!”立刻有人认了出来,他指着靴子上的花纹、针脚以及皮质详细地分析了一番。“这里距离甘州回鹘倒是不远,莫非是?”有人马上起了疑心。“或许是一队甘州回鹘的人马从此处路过,看到我们营寨中有这么多的财货,他们人少又搬不走,所以干脆放火烧了了事!”话题一起来就控制不住了,很快有人脑补出了这次火灾的罪魁祸首。按道理来说这周围除了归义军自己的人手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不是路过的甘州回鹘做得还能是谁?而且很快又有人从周围发现了马蹄,顺着马蹄的方向找了一段,又找到一些甘州回鹘所用的水袋,被荆棘撕开的布条等等,这些东西无一不带着甘州回鹘的浓烈风格。“节度使,前方数里处有一队甘州回鹘的骑兵逃窜,小的去追却被他们用箭射回来了。”一名身上带着箭伤的探马摔倒在李悠身前,取下他身上箭矢,毫不意外依旧带着甘州回鹘的印记。“这些狗贼!”王将军发出不甘的怒吼,往日和甘州回鹘的仇恨已经淡去,可现在他失去的这些财货却更加让人心疼,他猛地转过身来,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李悠,“节度使,甘州回鹘欺人太甚,末将愿做先锋攻打甘州回鹘,以报今日之仇!”“末将亦愿随军前行!”“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末将愿率军拼死冲杀!”一时间李悠身边满是士气激昂的将领们。声音渐渐传开,那些同样遭受了不小损失的士兵们也加入到求战的队伍之中,相较于那些家财丰厚的将领,他们的损失虽少,但愤怒却更加旺盛。“节度使大人,眼下众将士士气正盛,正是进攻甘州回鹘的好时机啊。”班超此时也走到李悠身边,一脸正气地说道。怪不得能将西域诸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位定远侯还真是厉害啊,这才多久就让归义军上下一心主动求战了,李悠当然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既然如此,诸军就随我一道攻往甘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