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如此厉害!随着大炮的不断轰鸣,乌萨里苦心修建的大营寨墙被撕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上万匹战马同时收到了惊吓,拼命地甩动脖子试图挣脱缰绳逃跑,无数北虏士兵惊慌失措,像无头苍蝇一般在营中乱跑,哪还有当初南下时的那般不可一世,有些胆小的甚至还摸出了从萨满哪里求来的护身符,跪地向长生天虔诚的祈祷,他们竟是把大炮当成了魔鬼的武器,可惜他们的祈祷并没有什么卵用,嘉州军的大炮依旧不断轰鸣。“乌塞,你下去带上我的亲兵队,让他们都安静下来,档案在营中哭号乱跑的杀无赦!”乌萨里知道如果再不改变这种局势,他们就会迅陷入崩溃,“让普其和薛奢木立刻带人杀出去,若是不能毁掉这些大炮就不用回来了!”听到乌萨里的命令,普其和薛奢木相视苦笑,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听信阿鲁布的话率军南下了,这次他们恐怕要将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了,可是眼前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们多想,普其和薛奢木竭力勒住战马,率领着麾下的敢死队来到了吊桥后面。墙上的士兵用力转动绞盘,吊桥缓缓落下,还不等他们将吊桥完全放下,看到桥面刚刚搭在壕沟上,普其和薛奢木就飞快的率领手下大军冲了出去。“北虏出来了,一轮射击之后换霰弹,让火铳手上前拦住他们,传令潘将军,他的骑兵队做好截断北虏退路的准备。”罗世绩举着望远镜,透过浓浓的硝烟看到了普其和薛奢木的动向,没有丝毫迟疑就从参谋部制定的预案之中选出了最为合适的方案。“轰!”的数声炮响,球形的铁弹冲破了第一排的骑兵,然后在地上弹起撞向第二排、第三排的骑兵;北虏完全没有应对大炮袭击的经验,再加上刚从吊桥上过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极为狭小,炮弹直接在队伍中犁出了几道血槽。被炮弹直接击中的士兵和战马直接碎裂开来,四肢残骸飞散落到友军身上,他们这些干净利落死了的还算幸运,有些倒霉的被炮弹擦过带走了大腿、胳膊的还要哀嚎好一段时间才能毙命亦或是幸运的遇上一名友军能帮他们一把早点脱。方才的几次射也让普其和薛奢木摸到了大炮的一点规律,知道两次射之间还有一段时间,因此他们不敢停留反而加向炮位冲去,希望能赶在第二次射之前将其摧毁。“换霰弹!”看到帅旗下出的信号,各个炮位的炮长立刻布命令,一名炮手飞快的将羊毛制成的炮刷塞入炮膛清理一遍,另一名炮手用铁钩勾出上一轮射后的残余物质,借着又一包射药被塞了进去,接着安放好霰弹。这些程序极其繁琐,可是炮手们操作的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上一个人刚结束,下一个人就隔了拉上来,丝毫不见停顿或者失误,还没等普其和薛奢木的骑兵队进入射程之内,他们就做好了射的准备。在他们身后,一队队火铳手在鼓声的指挥下排着整齐的队伍齐步走上前来,缓缓向北虏骑兵逼过去,直到鼓声变了节奏,“停步,第一排举枪,瞄准,第二排做好准备,第三排......”他们竟然没有派出骑兵?也没有布置车阵、枪阵?普其和薛奢木心中一喜,没想到罗世绩还能犯下这般低级的错误?想要依靠这几道薄弱的阵列和区区几支短枪难道就像拦住自己?“快些,快些,儿郎们,与我冲啊!”普其和薛奢木加快了冲刺的度。“霰弹!射!”见他们已经进入攻击范围之内,炮长毫不犹豫的布命令,随着一声巨响,上百枚铅制弹丸被火药爆炸的巨力退出炮口,劈头盖脸的向北虏骑兵袭去。“啊!”“希律律!”人和马的哀鸣声不断响起,暴露在嘉州军大炮射程内的北虏骑兵遭受了迎头痛击,数千枚铅弹直接将骑兵阵型削薄了一层,如果单论杀伤人马的数量,这次霰弹取得的战果要远在实心弹之上,起码有上百名北虏摔落马下。普其和薛奢木倍感庆幸,他们方才冲出吊桥的时候还在最前面,中途隐隐的觉得不对才放缓马落到了中间,刚好避过了这两次袭击。可惜还没等他们开心多久,那些等候多时的火铳手已经举起了手中的火铳,扣动扳机射出致命的弹丸。“第一排,退!第二排,上前射击。”指挥火铳手的军官将军刀直直指向前方,大声的布着一道又一道的命令,而那些火铳手则像是机器人一般完美的完成着每一个动作。“霰弹!射击!”火铳手齐射数次的功夫,大炮再次完成了填充,这次北虏骑兵距离更近,暴雨一般的弹丸随之带来了更大的杀伤,眼看着普其和薛奢木前面已经没有多少士兵可以为他们抵挡弹丸了。“将军!还是快退吧!”一名跟随普其多年的亲兵哭嚎道,他什么时候打过这样的仗?连对手的边都没有挨到同行的士卒就死了两成以上,北虏骑兵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要冲到敌军阵中了!他们既没有长枪也没有重甲,只要冲进去就是我们赢了!”普其不甘心的答道。又扛过两波弹雨,他们终于冲到距离嘉州火铳手只有数十步的地方了,普其握紧了弯刀,准备为自己麾下的士兵复仇。“掷弹手,上!”他们没有注意到,又一波士兵加入到战斗之中,无数枚黑黝黝的圆弹被他们用力掷出,飞入了北虏骑兵阵中。弹丸轰的炸开,铁壳被火药炸成无数碎片四下射出,北虏骑兵顿时阵型大乱,两波投弹之后,他们也失去了最后的勇气,在距离冲入嘉州军阵中只有咫尺之遥的时候选择了退却,这次跨时代的兵种交锋之中以北虏被彻底碾压而告终。